楊寶話音未落,又是一名哨騎回來稟報:“啟稟諸位將軍,蒙古韃子正在拼命驅趕襄陽敗兵向著東北虎頭山方向撤退。襄陽軍中騎兵似乎嘗試著突圍,但是卻被自家步卒裹挾著難以動彈。”
王進和唐震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涼氣,說句實話他們還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是什麼樣的。也不知道人在面對真正的大潰敗的時候,會是怎樣已經驚恐絕望的心境。現在這麼近距離的感受到了襄陽守軍潰敗的恐怖之處,自然也是忍不住心底發涼。
“估計呂文煥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咱們必須加快動作。”楊寶皺著眉頭說道,伸手在輿圖上輕輕一指,“你們看,虎頭山位於襄陽的南方,另外在山南是一片湖泊,雖然已經冰封。但是恐怕也難以通行。所以最好的一條道路就是從虎頭山東進攻,此處狹長,處於虎頭山和漢水之間,蒙古韃子的戒備想來會更為鬆懈。”
“咱們從東南方向進攻,這樣過去估計兩個時辰可以抵達。”王進看著輿圖上並不很是彎曲的道路,“只是某不知道阿術還能不能給咱們留下兩個時辰。”
唐震輕聲說道:“不是阿術,而是呂文煥。只要能夠讓這位總是拖後腿、找麻煩的呂將軍拼盡全力拖住蒙古韃子的話,那麼咱們就能夠有足夠的時間。蒙古十萬步騎都已經出動了。所以想要攻克虎頭山,恐怕不會太難。”
楊寶點了點頭。看向吳楚材:“速速抽調精銳人手,說什麼也要殺入蒙古包圍裡面,讓呂將軍挺住,不過······”
看著楊寶嘴角流露出的會心笑容,吳楚材點了點頭:“請幾位將軍放心,屬下不會讓呂將軍知道咱們真正的目的的。只是對他說風雪甚大。還需要堅持一會兒才會有援軍抵達。”
王進讚賞的點了點頭,轉而看向楊寶。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吳統領和使君呆的久了,竟然也很清楚。”唐震忍不住苦笑道。天武軍上上下下被葉應武帶的還真都是心機滿滿,只是可憐了呂文煥,這一次恐怕要給天武軍當炮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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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文煥還來不及關心自己會不會成為無辜的炮灰,他更關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從這裡逃出一條生路。
襄陽守軍在潰敗,不可遏抑的潰敗。所有計程車卒們已經沒有了曾經熊熊如火、能夠燃燒眼前風雪的熱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掩飾的驚恐。他們對於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有著深深擔憂。
甚至就連呂文煥身後的宋軍騎兵們,都已經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手中的馬槊沾滿了鮮血,更有的已經摺斷,只能抽出腰間的佩刀。
“將軍,咱們應該如何是好?”一名指揮使急匆匆的打馬上前,“顯然現在蒙古韃子在東北方向上還有很多的埋伏,這是要把咱們趕到死路上去啊!”
呂文煥苦笑著說道:“可是你看看現在,五萬大軍已經亂作一團,恐怕被自己人推攘踩死的要比蒙古韃子殺死的人還多。咱們現在已經控制不了整個局勢了。”
一支箭矢呼嘯著擦著呂文煥的臉頰而過,留下一道明顯的血線。呂文煥輕輕抽了一口涼氣,旁邊的親衛們更是已經嚇的痴呆過去。而眼前混亂的宋軍士卒還在拼命的向著東北方向逃竄。
甚至就連弓弩手們也在不分方向的扣動扳機。只要哪裡有蒙古步騎,就向哪裡射擊,無論旁邊是不是有自家士卒在。
“走,向北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呂文煥苦笑著說道,“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能夠衝出去固然最好,如果衝不出去的話,那也不能就在這裡坐以待斃。”
幾名親信紛紛應和,還剩下將近一千人的騎兵緩緩調轉馬頭,隨著大隊翻滾著前行的人流移動。
足足上萬的蒙古步騎從東北方向出現,最前面的是手持盾牌的步卒盾牌手,就像是一面難以衝破的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