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愣著幹什麼,南蠻子的火器不叫了,都給老子衝上去!”一名千夫長怒吼著推攘自己麾下兒郎,催促他們登城。
而馬蹄聲響起,張弘範縱馬前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暗暗嘆了一口氣。所謂“守城必守野”,臨安城外葛嶺和棲霞山都是絕佳的守備之處,但是張弘範根本沒有這個膽量把人放出去,南蠻子如此強大的火器,一頓炮轟下來,就算是再堅固的營寨也會被輕而易舉的抹為平地,對此張弘範是親身經歷過的。
所以與其把人拉出去送死,還不如憑藉著這臨安堅固的城牆,還能夠暫時阻擋南蠻子猛烈的火器轟擊。只不過讓張弘範心驚膽戰的,不是這震天動地、炫人耳目的光焰和聲響,而是和自己之前在襄陽時候相比,現在南蠻子的火器似乎更為精良,安陽灘和鹿門山兩戰,張弘範是親眼看著不少炸藥包被拋到距離營寨很遠的地方,可是現在竟然沒有一個落在城內,基本上在城頭拉出一道火線。
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說明南蠻子對於這種新式火器的掌握愈發純熟,而且已經能夠統一規格的生產製造。之前南蠻子的突火槍確實是威力巨大,但因為製造原料較差,雖然能夠統一規格生產,卻依舊難以改變其射程太近,除非蒙古騎兵湊到身前,否則很難起到太大作用的事實。
但是眼前這種新式火器,顯然已經克服了那些障礙。
“砰!”一聲巨響傳來,張弘範感覺自己的眉角也隨之一跳。
幾發炸藥包同時命中了城樓,那個曾經是北面來客南望臨安的象徵和標誌的城樓,曾經是大宋最後一道屏障的城樓,終於在不斷躍動的光焰之中猛地向四周炸開,不知道有多少雕樑畫棟在這一刻成為齏粉,也不知道有多少木石滾動著將剛剛跑上城牆的蒙古士卒橫掃。
張弘範的臉色愈發鐵青,這曾經大宋的象徵,終於還是在自己面前消散,張弘範愈發明白葉應武為什麼要採取強攻的方式,因為這個心腸狠辣的葉使君是在藉助這個方式爭取一切可能抹去大宋曾經存在的象徵。
而這一切,都可以嫁禍到張弘範頭上,在百姓心中,葉應武依舊是那一個驅趕了蒙古韃子,從而為他們換來朗朗晴空的葉使君。一切都是那麼完美無瑕。張弘範只能苦澀一笑。
面對葉應武這早就已經佈下的局,他沒有破解的能耐,只能默默看著這一切全都變成現實。
爆炸聲再一次響起,張弘範意識到事情不妙,飛快的從馬背上躍下,怒吼道:“城上人全都撤下來,全都撤下來!”
中計了,自己真是低估了城外南蠻子的鋼鐵心腸!
剛才那以城樓倒塌為終止的短暫炮擊停止,只是南蠻子的鬼蜮把戲,他們想要做的只是想要做出進攻的假象,讓新的一批蒙古士卒上城受死。可是張弘範明白的已經太晚了,南蠻子的詭計已然得逞。
“葉應武,你真是歹毒!”張弘範臉陰沉的能夠擰出水,剛才上城的數百人,現在逃出來的兩三個都不到。
只不過這一次張弘範還真是冤枉了葉應武,使出來這個把戲的可不是葉應武,而是鎮海軍後廂的李芾和楊霆,這兩個也是為了減少犧牲向來不擇手段的傢伙,強攻獨松關死傷了數百人已經讓他們感到心痛,面對這更加高大堅固的臨安城,當然要動動腦子想出來些花樣。
“快,把塞門刀車推過來。”張弘範朗聲吼道,現在也顧不上城頭了,而且他很清楚,南蠻子才不會傻傻的扛著雲梯進攻城牆,獨松關的逃兵已經說清楚了,南蠻子甚至連大型的攻城器械都沒有準備,清一色的炸藥包直接炸開城門,簡單有效。
所以為了未雨綢繆,張弘範索性直接把臨安城中僅有的六臺塞門刀車一次性的調來了四臺,並且指揮人手把城門堵得死死地。你們南蠻子不是有能耐炸城門麼,某倒要看看你們要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