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截斷了。”
王大用詫異的看向張世傑:“蒙古韃子在淮北至少還有兩三萬人,怎麼著也能夠把咱們趕下淮水。”
伸手從懷裡掏出來已經滿是褶皺的信,張世傑似笑非笑看向王大用:“什麼時候連鎮海軍雙王都已經打怕了,自己看看吧,某還就不信了史天澤有能耐接著進攻五河口這等淮北彈丸之地。”
王大用慚愧的接過來信紙,看了一眼,臉上表情頓時一變,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欣喜:“真的?”
“真的。”張世傑鄭重的點了點頭,“這是某剛剛收到的訊息。就在昨天晚上,任忠帶著前廂和後廂冒雨突擊金剛臺,打了伯顏一個措手不及,金剛臺現在已經是咱們的了,另外天武軍兵鋒直逼陳州,嚇得伯顏躲在城裡不敢出來,一旦陳州落到咱們手裡,史天澤想要回山東,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淮北這一戰,怕是要結束了。”
“結束了。”王大用喃喃說道,“結束了。”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張世傑沉聲說道:“是啊,這一站結束了,咱們鎮海軍自建軍以來,還沒有打過這麼艱苦、條件這麼惡劣的一戰,而現在事實表明,咱們確實有和蒙古韃子怯薛軍一較高下的能耐。接下來就算是咱們安安穩穩坐在這裡,史天澤有能奈我何!”
王大用楞一會兒,卻是忍不住仰頭哈哈大笑,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滾燙的淚水已經順著他的臉頰翻滾、掉落。
不知道是慶祝這突如其來的勝利,還是在喜悅自己能夠劫後餘生。
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桿,張世傑看著從腳下一直蔓延向遠處的屍體和滾滾流淌的血水:“戰死在這裡的鎮海軍男兒,都是好樣的。這一戰,可算是堂堂正正挫敗了蒙古韃子怯薛軍的威名,這一戰,痛快!”
無限的晨曦從天空之上輕輕灑落,照亮這彷彿煉獄一般的五河口,彷彿也照亮了從這裡一路向北的大道。
“咱們的路,還長著呢。”張世傑淡淡說道,指著前方,“早晚有一天,鎮海軍還要向前,還要向前。”
伸手搭在張世傑的肩膀上,王大用點了點頭:“向前!”
身後有隱隱的歌聲傳來,雖然低沉,但是帶著滾滾的殺意: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很快一名又一名的鎮海軍士卒在屍山血海中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互相看著對方,也一起看著被晨光照亮的前方。一面之前沒有撐起來、因此尚且乾燥的旗幟緩緩的升到了旗杆上,迎風獵獵舞動,彷彿是想要應和這拔地而起並且如同浪濤翻湧滾動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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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應武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一陣頭暈腦脹。
昨天夜裡被那隻該死的貓鬧騰了一下,葉應武和趙雲舒都睡不著了,無奈之下葉使君只能把《紅樓夢》搬出來,不得不說對付這種文藝女青年,曹老爺子這部賺淚水的千古第一小說還是很靠譜的,很快趙雲舒就聽得入迷了,以至於最後葉應武幾次講著講著自己都險些睡著,卻被趙雲舒硬生生晃醒,一直到趙雲舒撐不住先睡去,葉應武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淡淡的香氣傳來,懷裡能夠感受到溫暖和柔軟,趙雲舒這丫頭睡得很沉,蜷縮在葉應武臂彎中。
手臂被枕的有些發麻,不過葉應武並沒動作,只是暈暈沉沉的剛想要睡回籠覺,就傳來了敲門聲。這一次不只是葉應武一下醒過來,趙雲舒也是輕輕嗯了一聲,拱了兩下,旋即意識到身邊是什麼,竟然死活也不睜開眼,只是俏臉上不知不覺升起兩朵誘人的紅暈。
“進來。”葉應武沉聲說道。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吳楚材快步走來,衝著葉應武一拱手:“衙內,外面有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