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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碰到這種怪事,我當然要看其他人反應了,譁,前後左右天下大同:奇哉怪哉,我衣服穿得很好啊,帽子也沒掉,最可惡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這兩個,一個椅子都快笑翻了,一個拍桌笑到擦眼淚,而策凌因為純愨也要出場的緣故,特意跑回營去取他隨身那把馬頭琴,現在還沒過來。

一個人唱,N個人笑,這種情況下,叫我怎麼開唱?

最終還是十八阿哥招手叫我過去,我走到最前場,在康熙和他那桌前對面跪下,康熙叫李德全擎一面手掌大小西洋鏡子來,我雙手接鏡一照,只見鏡中人的唇上被描了一左一右短短兩道黑色八字鬍,和真正的男人比起來,我原本最多是娘娘腔而已,現在卻因此使得整張臉變嚴肅了,而又帶著滑稽的氣質。

我本來猜到幾分,心裡不是不生氣的,但陡然這麼打眼一看,也差點失笑,氣歸氣,真的是蠻好笑的。

十八阿哥起身隔桌靠過來,遞給我一支黑色炭筆,說:“送給你的。”

康熙和阿哥、王公等都看著我的表現,我不急不忙接下筆,磕個頭:“謝十八阿哥賞。”

李德全要上來取回鏡子,而我在他手伸到之前就略直起上身,半側過面,自己左手展鏡對上光,右手執穩炭筆把唇上兩道鬍子分別一勾加長成纖細兩撇,把炭筆筆端朝上塞進靴筒,復以右手小指將兩撇鬍子尾部分別描出精巧對稱的上翹迴旋渦卷形曲線。

線條一流暢,霎時有了韻律,平添洛可可式的細膩柔美感,年玉瑩的容貌氣質本來帶有兵氣,介於可柔可剛之間,如此一來,兩相結合,成功化解了小鬍子的突兀,反而另顯異秀清俊,一張臉看上去為之一新,又是一番天地。

我“化妝”完畢,把掌鏡反面放在桌上,流眸十八阿哥一眼,十八阿哥已經雙肘平撐在桌上,看得合不攏嘴。

我向十八阿哥一頷首,就地朝康熙叩了個頭:“奴才這就獻醜了。”

康熙命我起了,我回身緩緩走下舞場,這一次卻沒有人笑,就有幾桌交頭接耳,聲音也都壓得極低,我不看人,因為我知道我在被人看。

唱歌也好,舞蹈也罷,大凡當眾演出,表現力固然得有,但是否能拿出壓臺的氣勢控制住全場、使觀者集中精神才是重中之重,要不是十八阿哥這麼一鬧,我原本倒還真沒把握能達到現在這個效果,也更不可能從康熙那裡借到氣場了,抓住了康熙的注意力,就是成功了一大半。

策凌夾著馬頭琴匆匆而來,他是老有經驗的,徑自往東面場邊樂師那隊打頭坐下。

我臉轉向他,他一抬頭,看到我,明顯愣了一下,我並不停留,抬左腕對他比了一個圓月的手勢,便轉身對著北面康熙主位。

很快遼闊低沉的馬頭琴聲響起,我聽準節拍,腳尖向前一動,右手划起,放聲唱道:“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為什麼旁邊沒有云彩——我等待著美麗的姑娘呀——你為什麼還不到來——喲嗬——”

策凌的馬頭琴巴特拉得真不是蓋的,尤其下面是他老婆出場,悠揚動聽琴聲中真像溶入了絲絲熱情,亦進一步感染到我,我隨琴音連做幾個硬腕跳步從場子這頭對角線穿到後場,順勢單膝半跪舒手迎出一身紅色蒙古袍服的純愨。

“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喲——你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嗬——” 純愨一開腔,便讓我吃了一驚,她的聲色不是很高,但極有穿透力,富有感性,且能收放自如。

又是一個馬頭琴間奏,我和純愨舞步中對上目光,我現在才發現她是一個眼睛會說話的女人,她並不瞧場外策凌,始終只看著我,好像我真的就是那個在蒙古包外苦苦等著她的阿哥,十分入戲。

周圍眾人不知幾時拍手給我們合起拍子,我一個馬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