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論跡不論心，論心無聖人。

意思是不要看他怎麼想的，要看他怎麼做的。

正統歷史上，東林黨也有一大堆的人是真心遵循孔孟之道的。

不是說道德不好，而是說你空談道德，空談為了大明好，實際行動卻在搞黨爭，卻在安插自己的人，卻在撈錢。

你天天想著為朕的大明江山好有個屁用啊，你倒是那點實際行動出來，例如配合新政推廣啊！

而且，想法這種東西，又看不見摸不著，很多官員拿想法作為擋箭牌撈政治資源。

崇禎將十幾分供書全部丟了下去。

那是湖廣省的官員簽字畫押了的。

那光祿寺寺丞張雲鶴拿起來一看，硬著頭皮道：“陛下，這些都是人情往來，並非臣等壓榨的老百姓的！”

到了這個地方，還在想盡一切辦法狡辯，崇禎有時候覺得，要是某些大臣能將這點心思的十分之一放在治國上面，大明何至於此？

崇禎怒道：“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些錢的來歷都有交代，耗羨！都是耗羨的錢！朕前年就下到聖旨，永不加賦！”

張雲鶴繼續道：“陛下，這些都是湖廣省那些官員收刮的，臣等不知情，若是臣等知道是耗羨銀，絕對不敢拿！”

“姑且不論你知不知道，其他的銀子就能隨便拿？到這個時候還在狡辯！”

你特麼這是在侮辱朕的智商啊！

崇禎暴怒道：“來人！給朕杖斃！”

殿內的氣氛瞬間凝結，來諮諏等人只感覺背脊發涼。

立刻有幾個大漢將軍從殿外走進來，對張雲鶴進行廷杖。

張雲鶴被打得口吐鮮血，大聲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臣再也不敢了……”

翰林院侍講王鐸連忙道：“聖道悠長，四海賓服，陛下當以聖道仁德治國，請陛下勿要殘殺忠良！”

“忠良？忠良就勾結地方官壓榨百姓！忠良就聯合起來逼一位秉公執法的督察！”崇禎語氣如刀似劍一樣鋒利，“依朕看，你們是害怕，害怕李自成把湖廣省的官員挨個挨個查一遍，你們的人全部會撤換了！害怕以後撈不到錢了吧！”

“陛下若是要這樣想臣等，臣等亦無話可說，臣等讀聖賢之書，習聖人之道，忠君報國。”王鐸將頭埋在雙袖之間，“今有小人弄權，遮蔽聖心，混亂朝綱。陛下一意孤行，怕是要寒了滿朝文武大臣的心，寒了天下正義之士的心！”

“大膽！”崇禎拔出腰間的天子劍，指著下面，聲音如天公發怒一般，“敢妖言惑眾！”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王鐸大聲道，“臣願意以死明志，撞死在這大殿的龍柱上！”

王鐸說得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聲音在大殿內迴響。

但實際上，他肯定是不會撞的，他說這些話，就是先站住大義，且已經將群臣都拉進來了，挑動滿朝文武與皇帝做對立，藉助滿朝文武，迫使皇帝幹掉李自成。

陛下，咱們今天有一百多位官員都要來請命，您如果要殺，直接把一百多位都殺了算了。

還有，現在其他官員也都蠢蠢欲動，您是不是直接把所有大臣都殺了呢！

那李自成惹了眾怒，必須死！

王鐸這樣想著。

他儼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崇禎道：“好一個人固有一死！來人！你們把王大人一把！把他撞死在這柱子上！”

上一個被撞死的是錢謙益，崇禎沒想到還有人這麼頭鐵，還敢來這一套。

王鐸微微一怔，連忙道：“陛下！您這是被李自成那奸賊矇蔽了聖眼，若是讒害忠良，必寒了滿朝文武的心！這裡所有大臣們都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