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萬籟俱寂時,有一個地方卻是不寂靜的,那就是宮廷。
皇宮是九五之尊皇帝所住的地方,只有這裡,不論多晚,侍衛依然是謹慎的巡守著,誰也不敢稍有怠慢,因為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只怕九族人頭落地都還不夠贖其罪,因此自然人人小心謹慎,兩顆眼珠子也當四顆眼珠子用,好把皇宮東南西北都守護得十分嚴密。
而且這些帶刀侍衛個個都是彪形大漢,只怕一拳打到身上,你的骨頭就碎了好幾根,如此又有誰敢惹事。
皇宮戒備如此森嚴,相信也不會有人傻到要跟皇帝作對,想要半夜來此鬼混吧!若是真有這種人,不是頭腦有問題,恐怕就是活膩了,不過世間上若是沒有這種人,那又何苦請這么多侍衛呢?
「煩、煩、煩、煩、煩。」
一連說了五個煩字,臉上蒙著黑布的嬌小身子正斜躺在宮廷中最高的一棟建築物的屋頂,看著底下的一舉一動。他的目光雖然只是隨意移動著,卻可發現他其實非比尋常的專注,也代表他絕對是很認真的,只是他嘴角微揚,似乎是十分不滿。
沒多久,好象是看到了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忽然破口大罵起來,還越罵越激動,看起來討厭對方已不只是一天、兩天而已。
「你這個混蛋,閒著沒事嗎?我明明叫你滾回家的。都是你!害我行動失敗,就別讓我正面遇見你,要不然我肯定割了你的手、縫了你的嘴、剁了你的腳、閹了你的雞、碎你家的石獅、打你的愛婢、踢你養的狗、罵你吃的豬、踹你種的花……」
他一連罵了幾百句,連對方家裡的螞蟻都被他給罵了,只不過聲音是含在嘴裡,所以沒被人發現;否則以他的聲音,只怕早已驚動底下的守衛上來捉他。
可能是用罵的不夠,他還一邊比手畫腳,想強調那種要汙辱對方的感覺,只是被他辱罵的人站在下面,渾然不知道屋頂上有個人對他恨之入骨。
雖然罵過了,也比過了,但黑衣人仍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滿心的怨恨似乎還沒發洩完,因此又喃喃罵了起來:「我偷皇帝的玉璽關你什么事,那是你家的傳家之寶嗎?還是你老孃留給你要傳給你老婆的,都不是對不對?那你礙我的路幹什么?」
然後,他又替自己辯駁起來:「我又不是要拿出去賣,你幹什么緊張兮兮的?我只是借來看一看,你竟然下秘密緊訊給一堆大臣,說什么有黑衣大盜。我哪裡像盜了,我這叫雅賊,你懂不懂什么叫雅賊啊?就是風雅的借東西來看的人,我看你也只是個大字不識的大老粗,哪天你經過我家門口,我就拿我的琴從窗戶砸死你。」
突地他又急忙搖頭,似乎越想越不對,「不對,我的琴這么好,是古代樂聖用過的,怎么能拿來砸你這個大老粗?算了!還是拿我房裡的花瓶砸你好了。啊!不對,我家的花瓶也是大漠上貢的,哪能用在你身上!對了,拿我的鞋砸死你,又不對,我的鞋可是由蘇州進貢給皇上的御織,哪能用在你這個王八身上。乾脆拿我的髮簪丟死你,啊,也不行,那個髮簪是皇太后賞賜的,都是上好的珍珠做的,我得留著。」
他說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貴族皇孫才能用的東西,而且越說越名貴,件件價值非凡,熟悉皇宮事務的人,一聽他剛才說的那段話,一定會大吃一驚。
因為好的古琴,不是人人都擁有得起,這人的身分必定是非富即貴;而進貢給皇上的花瓶跟御織更是除非皇上賞賜,否則是不可能擁有的,所以他鐵定是達官貴人。
加上皇太后深居內宮,能見到她,還能得她賞賜的,身分當然不同凡響,而且會用髮簪的,一定是名妙齡少女。
難不成這個黑衣人是個女的?
想不出什么話可以罵那個混蛋,而且好象也罵得差不多了,黑衣人於是改罵這個人,從頭罵到尾,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