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話他卻說不出來,他早晚是大唐的臣子,皇帝金口已開,他總不能直接拒絕。
皇帝彷彿知道他的難處:&ldo;愛卿放心,福建上下已經歸降,鄭芝龍等人各有封賞,你既然已在這裡,朕就直接給你加封就是。&rdo;
福建上下已經投降,怎麼可能,皇帝的聲音不大,落在鄭興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他頓時失魂落魄,原來不是自己出賣別人,而是別人把自己賣了,投降如此大的事,自己卻不知道。
若福州不是已到了緊急狀態,哪有先降的道理,而且就是要通知他,也不可能快得過唐軍訊息地傳送,只是這個訊息對鄭興來說太過震憾,此時心境未復,自然思慮不到,以致不知不覺對鄭芝龍產生了怨恨。
皇帝下面的話他再也聽不真切,昏昏沉沉的出了延平的知府衙門,李過在他身上一拍,鄭興才稍為清醒:&ldo;恭喜鄭將軍了,如今咱們就是同僚了,以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不要見怪。&rdo;
鄭興連忙向李過施禮:&ldo;卑職拜見大將軍。&rdo;
李過可是正三品地金吾大將軍,莫說以前李過沒有真正得罪過鄭興,就是得罪過,鄭興也不敢見怪,他到底不是笨人。離開了皇帝身邊,心中的那種誠惶誠恐的感覺消失,腦子重新靈活起來,自然知道這些天來皇帝不見他,恐怕就是在等福建的自行投降。
想通此點,鄭興心頭稍為好過一點。只是那種對鄭芝龍失望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鄭芝龍地雄心已沒了,跟著他再無出路,或許這次反而是自己的機會。
幾天之後,鄭軍上下在惶恐不安中等到了皇帝的聖旨,鄭芝龍被平調到了甘肅,當上了甘肅巡撫,而鄭明、楊耿等人也是分調各方,楊耿去了四川,鄭明去了大草原,成為了大唐正四品的將軍,在唐軍中也算高位,只是他們的真正能指揮的人馬卻是少得可憐。
真正得到重用的卻是擔任談判使者的鄭興,他雖然只是從五品地官職,卻得到了福建水師的全部實權,讓鄭芝龍等人欣慰地同時,也對鄭興大為不滿。
而鄭興這個伏波將軍也並不好當,鄭家在福建水師中的高階軍官大半被調到水師正副統領馬守應和郝搖旗轄下擔當水師的教官,其空缺職位由唐軍原先的水師中抽調人手補齊,這部分人連大海都沒有出過,自然沒有海戰的經驗,全要鄭興一一調教。
鄭芝龍即降,處在唐軍包圍圈中的數萬鄭軍也跟著投降,鄭芝虎,鄭鴻逵兩兄弟也被皇帝封了一個四品地將軍,打發到了大草原,鄭系集團的重要將領就此分散在天南地北各一方,只能老老實實的為新朝效力。
得到皇帝旨意的五天之內,這些人就全部要到外地赴任,李鴻基給鄭芝龍特別優待,讓他可以在十天之內再起程。鄭芝龍卻沒有真在福州待滿十天地打算,在第六天就讓家人和自己起程前往甘肅。
這些天來,原先的部下一一向他告辭,讓鄭芝龍不勝唏噓,他在福州也不願再呆下去,只是雖然天南地北各一方,眾人卻都放下心來,皇帝如此做,顯然是不會對他們再秋後算帳,讓他們聚在一起才是危險之事。
鄭家在福州地產業龐大,自然不是區區數天能處理乾淨,鄭芝龍將能帶走的貴重物品儘量帶走,鄭家的財產足裝了百輛馬車,鄭芝龍的家丁,僕役有數千人押送,而這些只是鄭芝龍財產的冰山一腳,更多的實在是帶不出來,不能帶著的房子,田產,還有那些價值稍低的物品,鄭芝龍就留下心腹家人看守,等著慢慢變賣。
對於他還能擔任甘肅巡撫,鄭芝龍倒是沒什麼不滿,畢竟皇帝還是給足了他的面子,甘肅雖然遠比不上福建,到底還是平調,相對於那些在明朝擔任一二品大員之人,投降唐軍後卻只是做到四五品官職,他的待遇遠比他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