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讓遲疑了一下,最後拱手行禮,這才拿起了酒杯,小心翼翼的喝下。跟著漢帝久了,他很清楚,這個時候的他,很需要有個人陪他喝酒!為此,他已經遣散了所有侍衛和黃門!
“陛下,知人知面不知心!”張讓緩緩說道。
人總有私情,宦官沒有傳宗接代的可能性,張讓只能寄託於權力和財富,唯有這樣才能讓他缺損的自尊得到填補。在這個基礎上,他卻是漢帝唯一可以信任的存在。能有今天的一切,都是漢帝賜予,是以他堅持最後的原則,那就是為漢帝盡忠!
趙忠從誅殺梁冀開始就膨脹了起來,最後偷偷和袁閥進行接觸。張讓知道這些,只是出於自保,也沒有揭穿,或者說揭穿也沒用,結果也不會改變什麼。
蹇碩,對,他也算是從底層提拔起來的黃門,奈何沒什麼腦子。這種人,很容易被人誤導,然後被人利用,若非陛下無人可用,也不會讓他來當上軍校尉。
袁紹、淳于瓊和夏牟三人,都是給袁閥的名額,目的便是為了讓袁閥不至於有過激的舉動,反正在劉宏看來,只需要控制其他四個校尉,那麼就有能力和袁閥抗衡。
馮芳是曹節的女婿,姑且也算是他的人,結果剛當上助軍右校尉,卻和袁閥達成了聯姻,其女嫁給袁術為妻,顯然已經開始朝著袁閥那邊。
鮑鴻性格貪財,本來很好控制,不過他本身就是個牆頭草,劉宏可以拉攏,袁閥同樣可以拉攏,本身也是一個不安定因素。
剩下趙融和曹操兩人,倒算是他的人,尤其曹操自願擔任典軍校尉,本身也有表忠心的意味在內。只是如今對方手中掌握了四個校尉,趙融和曹操在關鍵時刻,可能會保持中立,僅僅依靠一個沒什麼腦子的蹇碩,劉宏只覺得一點安全感都沒有,更別說鮑鴻了。
好不容易建立的西園八校尉,到頭來反而變成了給袁閥做嫁衣,除了北軍五校外,又給袁閥增加了至少四校人馬,若是袁閥真的要謀反,那麼只怕自己真的只能引頸就戮了。
“曹校尉一直都忠心耿耿,關鍵時刻,或許能挺身而出呢?”張讓試探著安慰道。
“曹操的確忠心耿耿,只是曹家到底不敢和袁閥為敵。讓父,我的命應該不長了!”劉宏頹然坐在階梯上,然後猛地拿起酒杯一乾二淨。
“陛下莫要放棄!”張讓仔細想了想,“涼州刺史董卓,也是我們的人啊!再不濟,還有長沙太守和會稽太守!”
“董卓……董卓到底是太后的族親,太后希望協兒即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況且你以為我不知道,董卓的野心其實也不小,他打算當第二個竇武!”劉宏冷哼,“然而,我卻不能對他怎麼樣……”
長沙和會稽郡,距離雒陽太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們也趕不到這裡來。況且,辛毗和袁閥走得近,李明這傢伙明顯也是個有野心的傢伙。
劉宏在夜空下喝了一晚的酒,第二天就病倒了。這個病來得非常急,連劉宏也沒想到,只知道他的身體在三天內迅速變差,慢慢的連下床都成問題。
“已經查出來了……”沒有人的病床前,張讓痛呼,“是毒,一種慢性度,陛下身中這種劇毒,至少已經三年!三年了,為什麼都沒有御醫查出來?!”
“他們希望我死,怎麼可能查得出來?”劉宏知道真相後,反而是看開了。不看開又能如何?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
“奴婢花了一千貫,淘換到了一顆解毒丸,陛下要不……”張讓慌慌張張拿出一枚藥丸,卻是李明私下出售的藥丸,在市面上很少,每一顆都非常珍貴。
“一千貫……咳咳……看來李明那傢伙又賺了不少……”劉宏如何不知道這枚解毒丸來自何處,想著不由得調侃道。
“陛下,還是快點服下吧!”張讓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