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坐在一塊石頭上像其他士兵一樣端著一杯水,不斷地抿。
這是他每天都會做的事情,這一杯水一直喝到大家散夥回去睡覺都不會喝完,最終無非是被亞當悄悄地倒掉。
他已經在這裡呆了半年了,在這半年裡他像個普通計程車兵一樣生活,除了在偶爾的遭遇戰中悄悄吸上一些血之外,他幾乎與普通計程車兵無異。
這半年裡,幾乎每半個月就會發生一次小規模的戰鬥。對手可能是沙漠裡的強盜,可能是一些當地的反抗組織,可能是齊國,也可能是晉國。
總之,他們看似沒有敵人,但又好像到處都是敵人。
不管怎麼樣,在這半年的時間裡他已經完全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就像一個土生土長的秦國人那樣。
“嘿,小子。”刀疤臉扶著刀柄悄悄走到他身邊,旁邊的兩個士兵識趣地移開了位置。
“要交錢了?”亞當伸手從衣兜裡面掏出六個刀幣交了過去。
刀疤臉接過刀幣,看也不看地放入自己的衣兜裡,笑嘻嘻地坐到亞當旁邊。
“我從沒見過你這麼自覺的傢伙,其實你已經可以不用給了,老兵了,你不給我也拿你沒辦法。”
“我沒什麼花錢的地方。”亞當淡淡地說了一句,繼續注視著火堆看得入神。
“沒有花錢的地方?那你就給家裡寄嘛。沒家人嗎?”刀疤臉問。
“有。”亞當忽然想起了依琳,蒂娜,當然黃昏也算一個,如果硬要數的話,耶和華也應該算吧。想了許久,亞當嘆了口氣,說:“他們不缺錢。”
是啊,好像錢這個東西除了當初需要黃金來製作藥水,幾乎就不存在於亞當的概念裡。
“不缺錢?那存起來等退役了買點田地也好啊。”
亞當沒有回答,刀疤臉也沒有接著問。
在他看來,亞當的身上有很多秘密。例如不摘永遠不摘面紗,例如每次都將所有的錢都給了刀疤臉,例如在軍本上連名字都沒有。
這點應該是最令刀疤臉驚異的,後來還是他幫著才將“林絢”這個名字加進了軍本里,穩住了這棵“老實”到了極點的搖錢樹,為此他花費了不少口水。錢,倒是沒花。
這不是主力部隊,在秦國這屬於三流戍邊部隊,加上地理特別差,軍士怨言多,管理極其鬆散,要做點手腳其實一點也不難。
亞當身上有秘密,這一點很多人都知道,但卻誰也不關心。在這個地方如果沒必要,他們都不會多看別人一眼。唯一會和亞當打交道的,就是刀疤臉了。
開始是收錢,後來也會時不時聊上幾句,總的來講,算是半個朋友吧。
篝火邊的歌謠還在繼續,這次換了個會彈胡琴的人,調調也有點變了,士兵們開始沒事瞎起鬨。
刀疤臉抬起頭來看了天上的烏雲兩眼,嘟囔道:“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亞當也抬頭望了上去,卻不說話。
時間,大概差不多了吧。
在沙漠裡,別說烏雲,就是白雲都不常見,大多數的情況下都是萬里無雲。可是半個月前開始,綠洲上空就開始浮著一朵烏雲,任風如何吹也吹不走,也不下雨。
哪怕是發生了沙暴,它也是一動不動。
亞當知道,這是力量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引發的天地異象,就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
此時他的力量已經接近了吞噬月石殘片之前的狀態,並且保持著極快的速度在增長。
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很快就會被發現。
之所以現在還沒走,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去哪裡,況且在這裡過得也挺習慣的。
“喂,你聽說了沒有。我們秦國囚禁了西方的特使啊。”一個滿臉鬍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