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開稿紙前似乎有千言萬語,擰開鋼筆,於雷卻又不知道寫點什麼。父母親似乎站在他的面前,那麼關切,那麼慈愛地看著他。
這是於雷第一次出遠門,父母親應該天天在盼著他的信吧?於雷凝神了一會兒,便開始寫道:
敬愛的父親母親大人:
身體好嗎?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可好?
我自從那天早晨離開家鄉,坐汽車轉火車第三天便來到了陽城,在車站,小姨媽的女兒雪梅表妹i在車站接了我,晚上住在表哥雪峰哥的兵營裡。雪峰哥在部隊提幹了,住在他家裡很方便,無用掛念。
雪峰哥很關照我,幫我買了腳踏車,我也找到了工作,工作挺好的。待發了工資,我會寄回去。還有,這邊看報紙比我們那兒方便,因此,我也沒有放下寫作。我想一邊打工,一邊寫作,剛到這兒便發表了幾篇文章,稿費還沒有寄來,應該會有個把月的工資。我很看好這邊的發展,請父親和母親大人不要掛心,保重身體才好。父親的病要養,不要過份的操勞, 我們都大了,讓我們自己來操心。
這邊的天氣很好,很溫暖。待我有所成就,接二老坐火車,到大城市來看一看。我很想念你們。有空我會經常給你們寫信的。順便寄上兩份剪報,是我在這邊發表的幾篇文章。順祝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們好!
兒 於雷敬上 1994年4月27日 陽城
寫完,於雷從報紙上剪下兩篇自己的文章,和信紙放在一起,找了幾粒米飯,將信封粘好,寫上他自己熟悉的那個村莊的名字,放在口袋裡去寄信。
這時已是夕陽西下,於雷經過杜月生修理店時,把一份報紙交給他說,說著說,杜哥,那個錢生全的故事發表了,請你批評指正。
杜月生拿起報紙左看右看,樂不可支道,你還真記得給我買了一張呀?太好了,在老鄉面前有得吹了。這麼大的文化人,是我杜月生的朋友,我看誰敢欺負我!
於雷笑道,杜哥,你為人民服務,誰會欺負你啊。
杜月生道,經常有些地癩子要我買菸抽,修了單車配了鑰匙又不給錢,討嫌得狠呢。
兩個人閒聊了幾句,杜月生道,你上次說要到工地做事的話還作數不?
於雷道,我在一個工地找了個事做,先做做看吧。謝謝杜哥。說著摸出一包廣州煙要給杜月生,杜月生說,動了下嘴巴,事又沒成,我怎能收你這麼好的煙?何況我們是兄弟。你裝一根菸就是看得起哥哥。於雷怎麼塞他也不肯收,只得將煙拆開,遞了一根給杜月生,杜月生這才歡喜道,這個我要。兩個人點燃紙菸,吸了幾口,於雷道,杜哥,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又從塑膠袋裡拿出兩個蘋果硬塞給了杜月生,這才騎著腳踏車飛奔而去。
於雷來到姜雪梅的上工的工廠時,已是暮色蒼茫。
見到於雷,姜雪梅和阮曉芬都很高興。
雪梅道,哥,最近有好看的電影了嗎?
於雷道,我不曉得呀。
雪梅道,你不是來請我和曉芬看電影的嗎?
於雷道,今天是給你補充食物的,不是精神食糧。說著拿出蘋果和香蕉。雪梅見了,呀的一聲道,哥,你撿錢了?發財啦?
於雷笑道,錢沒撿到,撿到了也要交給警察叔叔。我找到工作了。
真的嗎?在哪個公司?
於雷笑道,忘了。是一個建築公司做小工。不過,這水果可不是我花錢買的,是霍餘生為感謝你們的幫助捎過來的。
她怎麼樣了?她怎麼還有水果捎給我們吃?不是窮的連飯也吃不起嗎?錢生全天天啃那饅頭的。
於雷拿出了《番禺報》《陽城晚報》道,他們的事蹟見報了,很多愛心市民前往醫院看望他們,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