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血仇關係!她不該對他抱持任何幻想,況且他待她又不好,數之不盡的汙辱與調戲早將她的、心錐刺得傷痕累累。
面對這樣一個惡徒,她恨他都來不及了,又怎會心存愛戀?
不可能的!童年時的迷戀早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消失!她與袁青雷之間僅剩下血海深仇,等待她學有所成之日!好做個了斷。
她恨他、她恨他、她恨他……
以仇恨為支柱,她勉強自己站起來,抽出石中的軟劍,瘋也似地隨風起舞。
御花園內的百花在劍氣的勾引下!紛紛離枝,幻化成一陣迷離的花雨兜旋於她四周。身動、劍移,隨著她的跳躍奔騰,花陣飄上飄下,始終不離她身畔。
偶有幾隻迷路的彩蝶為花香所吸引,一不小心被勾旋入花陣裡,也只能隨著地的劍勢起舞,而無能飛離。
在劍氣不小心傷到其中一隻彩蝶時,柳絕色飛快地抽回手中軟劍,然而抑制不住的劍氣依份飆出,誤斷了一株茂盛的芙蓉。
唉!功力還是不到家。
今天練劍的人若換成袁青雷!別說被勾引入花陣的彩蝶們會毫髮無傷,連這些被劍氣削落的花朵也會朵朵完整!不會變成這滿地的花屑。
要練成袁青雷那樣出神入化的劍術,不知還要多久時間?她真能練得成嗎?
懷著淡淡的愧疚,她捧起那隻損命的彩蝶,以劍在泥地上挖了個小坑埋下它。
是她的失誤,希望它不會怪她。
“柳姑娘!”一聲叫喚打斷她的默哀。
柳絕色站起身來,默然回過頭去。
一名宮女打扮的姑娘匆匆忙忙地朝她跑了過來。“袁公子說他要沐浴了,要你去準備。”
她無言地執起軟劍,轉身離去。
在她寂寥的背後,無數的耳語正在響起。
“好奇怪的姑娘,成天不見她開口說過半句話。”
“可是袁公子好象很喜歡她。”
“不會吧!袁公子喜歡的不是咱們女王嗎?”
“但袁公子從未留宿女王房裡,卻夜夜與她同床共枕。”
“真的?那位孤僻成性的袁公子會肯與人同榻而眠?”
柳絕色唇畔漾起一抹苦笑,因習武而磨利的耳目,總在此時惹來椎心的難堪。
不過,在外人眼中她真的很奇怪嗎?不知道。但要說袁青雷喜歡她,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至今,她仍清楚地記得他在她面前殺死爹爹時那副冷酷無情的模樣;若他真喜歡她,又怎忍心對她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他們之間除了“恨”之外,是不會有其它東西了!柳絕色不停地告誡自己。
袁青雷說他和柳絕色之間純粹是師徒關係。
鬼才相信!蘭陵女王憤怒地摔碎了手上的碧玉盞。
向來自尊自大、不屑與人同行的袁青雷,卻與柳絕色同食同寢,吃她吃剩的東西、連床都跟她共享一張;這算什麼單純的師徒關係?
作夢也想不到自己的美豔居然會不如一名小姑娘的青澀,這叫蘭陵女王如何甘心?
找袁青雷理論沒用,沒關係,她還可以找另一個——柳絕色。
“聽說袁青雷是你的殺父仇人?”不顧柳絕色練劍練到緊要關頭,蘭陵女王硬生生地插入劍勢中,欲逼她吐露實情。
“走開!”柳絕色厲喝一聲,軟劍控制不住地直朝蘭陵女王身邊的宮女擊去。
“啊!”宮女嚇得面無血色,別說移動,根本連站都站不穩了。
柳絕色逼不得已只得勉強收回釋放出去的內力,任勁道直衝內腑,震傷經脈,逼出她唇邊一道怵目驚心的血絲。
宮女嚇得癱軟在地,而蘭陵女王也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