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嫂子說到這裡,揮了揮手,示意婆子把阿藍拖下去。
不不能這樣那二十板子下去,自己不死也只會剩半條命
阿藍猛然清醒過來,她掙脫兩個婆子,奮力向前一僕,伏在地上拼命地磕起頭來,砰砰砰的脆響中,阿藍啞著聲音嘶叫道:“不,不是我,與我無關。是那阿綺,是她,是她慫恿姑子的。她也喜歡那個蕭郎。”
“阿綺?”
聽到七嫂子問起,阿藍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繩索,她連連點頭,“是她,她是十二郎的私生女,三個多月前從鄉下接來的。也不知怎麼看中了蕭郎,便老是慫恿阿錦。”頓了頓,阿藍急急補充道:“七嫂子,你要相信我,要不是她慫恿的,昨天晚上阿錦也不會帶她同去赴宴。”
“十二郎的私生女兒?”
“是啊是啊。”
七嫂子一笑,在這個時刻,她這聲哧笑,特別刺耳。阿藍睜大淚水汪汪的眼,不解地向她看去。
七嫂子冷笑著,“阿藍,你這是把嫂子當傻子啊。她一個私生女兒,地位不顯,又剛來府中不久,她憑什麼能慫恿你家姑子?”這府中的姑子,不,應該說是建康城裡的嫡出姑子,對於庶出的妹妹都是白眼相加,何況是對一個私生女?張錦又向來是個高傲的,她那性子,會容得同父的卑賤妹妹與自己喜歡同一個男人而絲毫不妒忌厭惡?
揮了揮手,七嫂子聲音一厲,喝道:“在我面前也敢信口開河,拖下去動刑”
“是”
第三十五章兄長
第三十五章兄長
張綺和眾姑子剛從學堂歸來,便看到兩個老媼抬著一個血淋淋的婢女走了過來。
瞬時,本來嘻笑著的眾人一靜,低聲議論起來,“那是誰?”
議論聲中,十郎府中的嫡出姑子張萱淡淡說道:“還能是誰?自然是阿錦的婢子。”一句話,眾人恍然大悟:現在這個時候,也只能被阿錦受了處罰。除了她的貼身婢女還能有誰?、
張綺一驚,馬上想到了阿藍。這時,兩媼已經走近,張綺一眼便看到那擔架上血淋淋的,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婢女,可不正是阿藍?
兩媼剛剛走近,一股血腥味隨風飄來。張綺向後一退,臉色瞬時白了白。
昨天晚上,她與張錦阿藍同去蕭府,如今,張錦被關起來了,阿藍躺在上面生死不知,只有自己還安然無恙……
微微別過頭,張綺的視線不再看向這邊,直到阿藍遠去。
又是一天過去了。
天剛矇矇亮,張綺便醒了過來,她躺在塌上,傾聽著那鳥鳴啾啾,蟲啼嘰嘰。
又是一個美麗的清晨,今天,定當豔陽高照,天地間明媚得如同洗過。
躺了一會,張綺踏上履,踩著晨露,順著林蔭走去。
走著走著,一陣吟誦聲傳過來。張綺一怔,抬頭看去。看了一眼,她低下頭,慢慢轉身。
這時,吟誦聲頓了頓,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兀那姑子,回過頭來。”
喚的自然是張綺。
張綺回頭,她低著頭遠遠一福,脆脆地說道:“阿綺見過郎君。”
五十步外,湖水中的亭臺上,一個少年低頭看向她。見她似是有點害怕,少年聲音放溫柔,“你是誰?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
張綺張了張嘴,正準備回答時,一個婢女走到了少年身後,低聲說了一句。
那一句,令少年恍然大悟,他點頭道:“原來你便是我那個新來的妹妹。不要怕,我是你九兄。”
九郎是張蕭氏所生的第二個兒子張軒,一直在外遊學,最近才歸府。
張綺連忙抬起頭來。明眸渴望而嚮往地看了自己的同父兄長一眼,又慌忙低下頭,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