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第五天,情況發生了變化這個精神沮喪、遭到巨大傷亡而殘廢了的美國老牌部隊被撤下陣地,由另一個師接替,向黑雲嶺繼續猛攻

這時,陣地上的人數已大為減少郭祥的連隊名義上還是三個排,實際上每個排只不過十幾個人尤其是扼守左邊山腿的三排,只剩下調皮騾子王大發等三名戰士黃昏,郭祥和老模範踏著大大小小的彈坑來巡視陣地,看見這三個戰士,眼睛都是紅的,渾身血跡和泥土,就像從土裡鑽出來似的可是,他們仍然蹲在工事裡,警惕地守衛著陣地郭祥心裡深為感動,同時也思慮著,明天如何應付敵人的進攻

他把老模範拉到旁邊,坐在炮彈坑的邊沿上,悄聲地說:

&ot;你看這個陣地,明天怎麼個守法?&ot;

&ot;我看,再撥過來幾個人也不行,這樣力量都單薄了&ot;老模範思忖了一會兒說

郭祥點了點頭

&ot;要不我過來吧,我也當過幾天機槍射手&ot;老模範捋了捋袖子

&ot;不不,&ot;郭祥把手一擺,&ot;正在節骨眼上,政治工作沒人掌握哪裡能行?&ot;

&ot;你就說吧,嘎子在這個時候,你還客氣什麼!&ot;

郭祥舐舐乾裂的嘴唇,試探著說:

&ot;你看我們能不能唱出空城計呢?&ot;

&ot;空城計?&ot;老模範驚問:&ot;你是說把人撤了?&ot;

&ot;我說的是這個山腿兒&ot;郭祥解釋說,&ot;我們不是繳獲了好幾箱迫擊炮彈嗎,把它全埋在這個山坡上,再配合上六〇炮消滅進攻的敵人這樣免得人地兩亡&ot;

老模範沉吟了一陣子,點點頭說:

&ot;興許能行不過可得請示營裡&ot;

他們回到主峰,在電話上請示了營長營長表示同意可是,派小牛去撤回這三個戰士時,卻發生了麻煩,其中自然是以調皮騾子為首

&ot;撤退?……這是誰的命令?&ot;他紅著眼珠子,大聲地問

&ot;連長的命令&ot;小牛說

&ot;連長?&ot;調皮騾子梗著脖子,&ot;軍長也不行!&ot;

&ot;那你聽誰的呢?&ot;

&ot;我聽毛主席的!&ot;他說,&ot;毛主席叫我撤,我就撤!&ot;

&ot;哈哈,你這個調皮騾子!&ot;這話剛到了小牛嘴邊,怕影響完成任務,又咽回去了,連忙改口說:

&ot;我到哪兒給你請毛主席去?毛主席不是叫我們一切行動聽指揮嗎?&ot;

&ot;反正動搖的命令,我不能執行!&ot;

幸虧這時候老模範來了,詳細地解釋了這次的計劃,他才哼哼唧唧地答應了臨離開山腿時,他還不斷地回過頭去望了又望,眼淚刷刷地流下來:

&ot;老模範!我不是不願執行命令呵許多同志都在這兒犧牲了,不給他們報仇,我哪兒有臉下陣地呢!&ot;

&ot;我們一定要給他們報仇!&ot;老模範像老媽媽對孩子似地溫言相勸,才把這個渾身血跡和泥土的老兵拉回到主峰去了

當晚,郭祥派人把幾十發迫擊炮彈搬下去,每個炮彈的引信都和手榴彈綁在一起,埋在左山腿的山坡上然後把手榴彈弦拴上一根長繩子,牽到一側隱蔽的地方由一個戰士埋伏在那裡

初升的太陽迎來了第七個激戰的日子這一天敵人輪番進攻兩個山腿當敵人在炮火的掩護下,兩次攻上左邊的山腿時,都被郭祥指揮著幾門六〇炮,劈頭蓋臉地砸了下去第三次,敵人的指揮官似乎發了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