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老模範!這一陣兒沒把你累垮呀?&ot;

&ot;累不垮!&ot;老模範也笑著說隨即向政委打了個敬禮,脫了兩隻大泥鞋,掛起雨衣走進來

周僕見他穿了身褪色的舊軍衣,補了好幾個大補丁,摸了摸,還是濕的,就說:

&ot;你怎麼也沒換身乾的?&ot;&ot;我還沒來得及換呢&ot;

&ot;沒來得及?&ot;周僕一笑,&ot;你別哄我了你把新衣服都給了別人,開個英模會,還得跟別人借你也做得太過分&ot;

&ot;咳,還是叫小年輕的穿吧&ot;老模範說,&ot;我鬍子扎撒的,穿那麼新鮮幹什麼!&ot;

周僕拉他坐下,老朋友似地凝望了他好大一會,關切地說:

&ot;老模範!你可有點瘦了我聽說前幾天,你那老病又犯了人都說:老模範是越生病,幹得越邪!我看,以後還是注意點好&ot;

&ot;我只要不躺倒,病就撂不倒我&ot;老模範笑著說,&ot;要是一鬆勁兒,可就起不來了病就是這麼個東西:你千萬要拿住它!&ot;

&ot;那也要看具體情況嘛!&ot;周僕笑著說

&ot;不,總起來說,鬆勁不行!&ot;老模範堅持說,&ot;抗日戰爭那時候,擺子快來了,我就爬山,一頂就把它頂回去了這也不是一次兩次的經驗&ot;

周僕知道老模範冒雨前來,必定有事,就說:&ot;老模範!你是不是來探問郭祥的事?……臨下陣地,師長又派偵察連去找了一趟,還是沒有下落&ot;

老模範沉默了一會兒,說:

&ot;不,我是來給黨委提個意見&ot;

&ot;提什麼意見哪?&ot;政委笑著說

老模範把剛才發生的事和最近觀察到的問題說了一遍,周僕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老模範接著說:

&ot;這可是個原則問題咱們的軍隊一建立,毛主席就提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臨出國又發了指示,叫我們愛護朝鮮人民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可是現在有人倒說,我們來到這兒,頭都不要了,燒把柴禾算什麼,這是什麼思想?……&ot;

&ot;好,好,你講下去&ot;周僕的神色嚴肅起來

&ot;問題是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ot;老模範繼續說,&ot;政委,你是我的老上級了,你知道我說話不會拐彎抹角依你看,最近在這方面抓得怎麼樣?&ot;

周僕的臉有點紅,但依然微笑著說:

&ot;我最近在這方面確實抓得不緊……本來是想召開一次黨委會的&ot;

&ot;確實該討論討論了&ot;老模範說,&ot;咱們團平時紀律還不錯,環境一艱苦,就抓不緊了為什麼?我看主要是有溫情主義一看戰士們太艱苦,就想馬虎一點算了其實這是害了戰士,也害了革命政委,我可是吃扁擔,屙扁擔,直不籠統一下子,對不對全說出來了……&ot;

周僕心情激動,緊緊握住老模範的手說:

周僕心情激動,緊緊握住老模範的手說:

&ot;謝謝你,我的好同志!我認為,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擊中了我的弱點,給了我一個很重要的幫助!……今天下午,我們就開黨委會&ot;

他一直把老模範送到門外,在濛濛細雨裡,久久地望著這個老長工出身的指導員略略駝背的背影他覺得,這背影在眼前越來越顯得高大,而自己卻多麼渺小呵!他發現自己,雖然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