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說得楊春無言答對劉大順扯了他一把,兩個人就到那邊房子裡去了

這是公路邊一座被炸彈震得歪歪斜斜的農家小屋小屋前有一個遮陽的小棚子旁邊就是防空哨的地下室這就是遍佈在漫長的公路線上的那種種防空哨所劉大順和楊春走進房子一看,裡面牆上貼著祖國的畫報,粉碎敵人細菌戰的標語,防疫公約,還有一首快板詩人畢革飛的快板詩,寫得很有趣,題目叫《杜魯門搬救兵》:

狗急跳牆兔急咬,杜魯門急得求跳蚤,蜘蛛、蜈蚣和蒼蠅,蛤蟆、老鼠都請到

緊急開個圓桌會,杜魯門出席做報告:

是人都說你們最下流,我杜魯門生來就認你們品質高

我求你們來幫助,因為你們服從精神特別好

培養你們十來年,今天該著出馬了

每個帶上細菌百萬億,這武器肉眼看不著

見了朝中人民和軍隊,報命毒害狠命咬

要把他們全害死,牲畜莊稼毀滅掉;留下蔣、李子子孫孫當走狗,給咱溜溜舔舔背錢包

如果世界人民反對細菌戰,我就閉著眼睛硬說不知道

兩個人邊看邊等,不大會兒,防疫站的人們已經趕到楊春、劉大順向門外一看,男男女女來了十五六個有中國人,也有朝鮮人他們全穿著白色的隔離衣,戴著白帽子,一色長統黑皮靴身上背著噴霧器,瓶瓶罐罐,手裡拿著鐵鍬、掃把、草捆等物為首的一個約有三四十歲,戴著深度的近視眼鏡,脖子裡掛著照相機防空哨的班長迎上去說:

&ot;張助教!今天扔下的玩藝兒可不少呵!&ot;

&ot;不要緊!我們還是先蒐集一下標本,然後就進行處理&ot;張助教淡然一笑,說&ot;現在敵人還不認帳哩!哈利遜(美國談判代表)就說,他們過去沒有進行,現在也沒進行任何細菌戰,我們就讓全世界人民看看吧!&ot;

說過,他讓大家放下笨重東西,戴上口罩,紮起袖口,先帶上五六個人徑直地向細菌彈奔去他咔咔地照了幾張相,接著就指揮人們蒐集標本人們分散在公路兩側,在細菌彈周圍彎著腰尋視著一時這邊驚叫了一聲:

&ot;好傢夥!李奇微(美軍前線司令)肚子上還長著毛,正向外爬哩!張助教,我們還要嗎?&ot;

&ot;要,要,都裝到瓶子裡!&ot;張助教遠遠地回答

不一時,那邊又嚷起來:

&ot;杜魯門還要不要?這一次肚子又圓又大!&ot;

&ot;怎麼不要?&ot;張助教嚴肅地說,&ot;品種可能不一樣趕快把它夾住,別讓它鑽到地縫裡去&ot;

楊春心裡癢癢的,很想跑過去看看;又怕那個倔傢伙訓斥他,沒有敢輕舉妄動,就仰著下巴頦問防空哨的班長:

&ot;他們說的李奇微、杜魯門是什麼呀?&ot;

&ot;這是他們的術語,&ot;班長笑著說,&ot;呆會兒你就知道了&ot;

話沒落音,那邊一個女防疫隊員對著剛張開嘴的細菌彈,尖聲地叫:

&ot;哎呀,好臭!這裡麥克阿瑟有好幾十個,我們要幾個呀?&ot;

張助教擺擺手說:

&ot;那個已經不少了體挑三四個大的就可以了&ot;

不到一刻鐘工夫,人們已經拿著大瓶小罐走回來楊春、劉大順擠過去一看,裡面裝的有肚子上長毛的蒼蠅,肚子又圓又大的蜘蛛以及臭氣熏天的死老鼠,死烏鴉,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青綠色的甲蟲,在瓶裡蹦蹦跳跳……

&ot;你們給他們取的這些名兒還是挺不錯的&ot;楊春笑著說

&ot;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