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這,你們就不用問了&ot;小徐笑吟吟地說

&ot;小徐!你端去給參謀長喝吧&ot;另一個重傷員說,&ot;你看他這幾天嗓子都啞得快說不出話了,這樣下去怎麼指揮呢?反正我們……&ot;

&ot;對!對!快給參謀長端去吧!&ot;大家異口同聲說

小徐見大家執意不肯,轉念一想也有道理,就端著小碗來到隔壁的指揮室裡郭祥進坑道雖不過十幾天,已經顯得又幹又瘦,顴骨突出兩眼深陷,焦乾的嘴唇上裂了好幾道血紋小徐把小碗往他面前的桌上一放,說:

&ot;參謀長!你喝點水吧!&ot;

小徐原先是後方醫院的小看護員,剛到三連的時間不長,又沒有什麼突出的表現,所以郭祥對他不很注意今天一看這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下,竟然想方設法給傷員燒了這麼一碗水來,心裡很是感動他望望小徐,非常和藹地說:

&ot;小徐!你怎麼不端給傷員喝呀?&ot;

&ot;他們都不肯喝,說你還要指揮打仗呢!&ot;

&ot;傻孩子!光憑一個人能打仗嗎?&ot;郭祥笑著說,&ot;快去端給傷員喝吧!&ot;

小徐沒有反駁,但仍舊站在那裡不動郭樣一轉眼看見步戰機員小馬,嘴唇上乾裂了好幾道血口子,因為整日整夜地呼叫,已經嗄啞得很厲害幾乎不像他本人的聲音了郭祥端起碗遞給小馬,說:

&ot;小馬,你就喝了吧!叫我看這才真正是工作需要呢!&ot;

小馬是個又隨和又愛打愛逗的青年人長得很漂亮一笑一口小白牙今年虛歲才20,已經結了婚,平時是大家開玩笑的物件他執行命令一向很堅決,今天卻顯出異乎尋常的固執他接過那一小碗水,立刻又送還給小徐,說:

&ot;不行!我不能喝&ot;

&ot;你就喝了吧,小馬&ot;小徐也說

&ot;你真是個小傻子!首長不喝,傷員也不喝,我怎麼喝得下去?&ot;

他的態度是那樣堅決,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小徐只好端了碗,重新回到傷員面前

傷員們一看,一碗水又原封不動地端同來了,一個接一個地埋怨著這個說:&ot;小徐呀,你這孩子看著挺精明的,怎麼這麼不懂事呀?我們這些人都是不能動的人了,一天價躺著,戰鬥又不能參加,我們早一點喝,晚一點喝有什麼要緊呢!&ot;這個說完,那個又說:&ot;他們不喝,你就不能想個辦法?你把碗放到那裡就是了,又端回來幹什麼?&ot;這個說&ot;傻孩子&ot;,&ot;小傻子&ot;,那個又說&ot;不懂事&ot;,真是弄得小徐沒有了主意,只好又端著小碗放在郭祥的桌上

郭祥望望著大半碗水,分毫不少,不由嘆了口氣:

&ot;咱們的同志一說打仗,勁頭那麼大,怎麼今天連這一小碗水都喝不了啦!&ot;

說著,他把袖子一挽,把小碗高高擎起,說:

&ot;同志們!既然你們一定要我喝,那我就帶頭喝吧可是你們也非喝不可!誰要是不喝,那他對我們的勝利就是不關心!&ot;

郭祥說過,拿出在筵席上常見的那種豪邁的架勢,裝作要一飲而盡的樣子,可是實際上只喝了小小的一口,就遞給小馬小馬也只喝了一小口,又遞給小徐小徐只沾了沾唇邊,就端給重傷員們其他人也都喝了一點,又轉到郭祥手裡他一瞅,一小碗水本來就不很滿,現在還剩下小半碗呢郭祥是一向不輕易淌眼淚的,尤其是在艱苦殘酷的時候但今天他卻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激動,肯轉身來,兒粒明亮的淚珠,撲噠撲噠地掉到小瓷碗裡&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