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符撕開空間的力量異常恐怖, 兩人直直從空中仰面往下墜。簡歡在下,沈寂之在上。她的手腳就快從他身上剝落脫離。簡歡咬著牙,用盡全力, 雙手死死扣著沈寂之的脖子, 雙腿也緊緊勾著, 就像溺水的人,怎麼都不肯放開懷裡的浮木。她的指甲邊緣,因此狠狠陷入他修長如天鵝的脖頸之中, 帶出幾道血痕,紅如雪梅。脖子被勒得太緊,沈寂之不由咳出了聲,艱難地呼吸著。他們掉落的速度很快,帶出簌簌作響的勁風, 沈寂之有些勉強地睜開眼。四周的環境由無邊的黑變成了明媚的陽光, 怕是要到底了。他忍著要被掐死的窒息感, 長手一伸, 託著身後簡歡纖細的背脊,腰間用力一扭, 把兩人一同翻了個面。煉氣期的修士, 也就比普通人強上那麼一點。砰地一聲, 他們砸進了一片花叢之中。碰撞的那一刻,眼冒金星,腦子裡嗡嗡作響。片刻後, 因為有墊背而狀況好一些的簡歡頭暈腳軟地從沈寂之身上爬起來, 視線下意識往四周一掃。這大概是一處院落, 院裡種了十幾棵桃花樹, 粉嫩的花因為兩人的動靜, 紛紛從枝頭驚落,在空中翩翩起舞,美得不似人間。簡歡一愣。現下是夏末,不是桃花開的春日啊?她的傳送符也只能傳送十公里,十公里的距離,不可能給她換個季節。所以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趴在花叢中的人依舊在咳著。簡歡忙回過神,壓下心中疑慮,彎腰想把人扶起來。但沈寂之雖然看著瘦,卻很重,簡歡奈何不了他分毫。她索性放棄,一拉裙襬,蹲在他旁邊,小心翼翼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你還好吧?”沈寂之低低嗯了一聲。他一腿微彎,以膝蓋撐地,手肘一用力,從地上坐了起來。簡歡見此收回手,抱著雙膝打量著他。他臉上沾了土,但對他的容貌無任何影響。兩人還穿著白色寢衣,寢衣領口開得低,讓他脖頸上的一圈紅痕,和幾個血塊顯得分外惹眼。簡歡一驚,脫口而出:“你這是怎麼了?”沈寂之輕揉脖頸,聞言掃了她一眼,語氣很冷:“怎麼,你自己做的事,你沒數?”簡歡:“……”她難以置信,點著自己的鼻子:“所以,是我弄的?”然後,因著這個動作,她看到了自己的指甲。上頭有著細微的血跡。簡歡:“……”簡歡低下小腦袋,認錯態度良好:“對不起,在空中的時候,我沒有太多意識。”沈寂之輕呵一聲。他視線落在她姣好的側臉上。她那有一塊觸目驚心的紅痕,是他剛剛為了叫醒她掐的。沈寂之默默挪開視線,當沒看見。他明明沒用太多力氣,怎麼就能紅成這樣?意識漸漸開始恍惚,沈寂之忽而又想起了那幾個場景,簡歡在的場景。似乎有什麼東西,再次開始蠢蠢欲動……“沈寂之?沈寂之?”簡歡喊了幾遍都不見他應,他呆呆的站在那,失神落魄的,她連忙用力推了一把,在他耳邊很大聲,“沈!寂!之!!!”沈寂之霍然回神。一回生二回熟,那股熟悉的甜香又在鼻尖若隱若現。手掌上他用劍割的傷口還在,他五指蜷縮,用力把已經止血的傷口再次捅破。疼痛帶來清醒。沈寂之重新坐回地面,飛快起勢。他臉色蒼白,靈力在指尖施展,雙唇默唸法訣,五色靈力流光溢彩,在他身上不停盤旋,漸漸依附在他身上,隔絕了那詭異的香。簡歡見狀,也沒出聲打擾,坐在一旁替他守著。片刻後,沈寂之才將手放下,宛如虛脫。簡歡盤著雙腿,就坐在他對面,見此問道:“你剛剛怎麼了?”沈寂之抬眼看她,打量著她的神色,發現她與平日一般無二,他眸光微閃,反問:“你沒有聞到一股甜香?”“甜香?”簡歡吸了吸鼻子,仔細感受後點了下頭,“是有點,淡淡的,還挺好聞的,怎麼了?”沈寂之帶著深思:“你沒有感覺嗎?”簡歡挑眉:“什麼感覺?”沈寂之垂眸:“這香似乎能讓人陷入幻象。”“是嗎?”簡歡訝然,誠實地搖頭,“但我沒出現什麼幻象。”沈寂之陳述事實:“可之前我見你在做噩夢。”聞言,簡歡微頓,點頭:“是。”沈寂之敏銳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