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國,京城郊外。
一群身穿囚服、手戴枷鎖的犯人,正緩慢的行走在荒涼的泥土路上,只見他們頭髮凌亂,衣衫髒汙,臉上的神情或呆愣、或麻木、或憤慨不甘。
“走快點!誰要是再磨磨唧唧,小心我鞭子不長眼囉!”
一個坐在馬背上的押差,虎虎生威的甩著手中的長鞭,那鞭子揮在地上發出‘啪嗒’的一聲脆響,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絕對會皮開肉綻。
被押送的犯人中男女老少都有,年齡最大的已是滿頭白絲的花甲之年,而年歲最小的也不過是五六歲的孩童。
這群犯人大約有五十來人,卻分成了好幾撥,大家相互攙扶著,明顯是不同的幾家人,此時不少人已腳步蹣跚,喘著粗氣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天亮時他們一行人就從京城的牢房出發了,如今已是辰時二刻(早晨七點半),他們已經行走了一個多小時,然而隊伍離城門卻還不足五里路的路程。
這烏龜般的速度,不怪押解的官差忍不住揮鞭子了。
“呸!一群賤皮子,非得打罵一頓才得勁。”另一個坐在馬背上的押差朝著犯人隊伍啐了一口唾沫。
“好了,馬六,這幫人平時都養尊處優,出門就有馬車代步,你能指望他們走多快啊?”
另一個跟隨在犯人隊伍邊上的高個子押差,忍不住朝著馬背上的馬六勸了一聲。
“哼!活該他們被流放,瞧他們那一身細皮嫩肉,全是收刮老百姓的血汗錢養出來的,這些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馬六完全不聽勸,仍然憤憤不平的朝著犯人隊伍唾罵著,臉上橫肉兇狠,眼神很不友善。
“走快點!!”
綴在隊伍後邊的宋家人,也走的格外吃力,她們一家子全是老少婦孺,唯一的成年男子此時也傷痕累累的處在昏迷之中,全靠著十五歲的宋驚澤揹著走。
“小澤,你還行嗎?要不換大伯母來背,你歇一歇吧。”蘇連英跟在侄子的身側,用手扶著背上的小兒子。
“我沒事,我還能走。”
宋驚澤咬緊牙關,費勁的揹著自家二哥,自從那日宣讀了聖旨後,他們宋家就被抄了家,完全沒給他們一點心理準備及反應的時間,他們就被一幫侍衛抓進了大牢。
這一波操作簡直是打得他們措手不及,甚至都不給他們宋家辯解的機會,就直接給他們按上了罪名。
之後,他們一家人在牢裡整整關了三日,可在昨晚二哥卻被官差帶走了,直到今早才被官差拖著送了回來。
彼時,二哥渾身都是血印,顯然是被人動了酷刑,因承受不住滿身的傷痛,才導致整個人陷入昏厥之中。
可恨的是,這些官差根本不給他們任何的傷藥,也不給傷員調整的時間,就催趕著他們出了京城。
眼下,作為頂樑柱的二哥倒下了,宋家的男兒就剩他跟程哥兒了,可七歲的小侄子能成什麼事?倘若自己再不撐起來,那這一家子人可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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