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可許副將近來也不知怎麼了,脾氣越來越大,竟比將軍還威風了,我覺得將軍是因為這個才惱的,”喬衝低聲道:“大祥哥,上次許副將不是還罵你嗎?”
大祥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但還是道:“也是我不好,不該當值的時候喝酒。”
“可你守的是書房,這外頭還有我們一眾兄弟呢,誰敢到這裡來造次?”喬衝道:“現在日頭越來越長了,將軍又不讓我們出去,除了吃飯喝酒我們還能做什麼?”
大祥深以為然,知己般的拍了拍喬衝的肩膀。
喬衝就給他使了一個眼色道:“將軍心情不好,他要是叫你問話你就小心些。”
大祥點頭,低聲道“多謝了兄弟,回頭我請你喝酒。”
“一個戰壕裡爬出來的兄弟,客氣啥?”
喬衝提著髒水走了,沒過一會兒,趙捷便叫了大祥去問話,等他從正房裡出來時,臉上帶著兩分輕鬆的笑意。
屋裡的趙捷卻面沉如水。
趙安忐忑不安的立在一旁,小聲問道:“老爺,我們還走嗎?”
“我們現在還能走嗎?”趙捷艱澀的問。
趙安默然。
外面不僅有明著把守計程車兵,還有暗中看守的人,這又是楚國的地盤,他們想走無異於痴人說夢。
趙捷微微的一嘆,伸手開啟桌上的包袱,捏著裡面的長命鎖不說話。
趙安心內更加不安,卻不敢開口說話。
趙捷不是可以為別人犧牲自己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妻兒也不可能,但他又理智得很,會權衡利弊。
比如他明明最倚重長子,最疼愛幼子,卻選擇把後路留給次子,就是因為他最合適。
長子年紀大了,又在軍中任職,時刻有人盯著,想要逃出去很難,而小五又太小,逃出去了也未必能活下去,所以同樣被捨棄了。
現在也一樣,他不想死,可在前路被堵死的情況下,他不得不考慮他活著和死後的利益得失。
如果他活著,得到的東西哪怕只有死後的十分之一他都願意活著。
可現在,在仔細的分析過後,他得出的結論顯然是不可能。
楚帝不信任他,楚國也會戒備他,他跟著楚太子回到楚都,只怕不等他掌權便先迎來拷問,等他們拿到了江陵,靈州和廣南郡的防務圖,只怕就是他的死期。
他一死,趙氏就真正的全亡了。
可如果是他死了……
趙捷捂住臉,梁帝的承諾還是很值得相信的。
趙捷赤紅著眼瞪著桌上的包袱,許久都不動彈一下。
此時,楚太子也在問許滿,“趙捷可會自盡?”
許滿自信的道:“不會,但凡有一絲可能他都不會自盡的。”
楚太子也覺得他不可能自盡,回頭與長史相視一笑道:“那就好,趙將軍可是我楚國的良材,可不能出事。”
許滿便笑道:“殿下要是擔心,不如明日去府上安撫一番?”
楚太子想想也是,點頭笑道:“也好,那我明日午時過後上門,你回去和趙將軍說一聲。”
許滿應下,回去和趙捷報備。
趙捷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道:“殿下來,我自然是掃榻相迎的。”
沒問他為什麼會知道明天楚太子來。
等他離開,趙捷便閉了閉眼,嘆息一聲後將桌上的包袱收起來交給趙安,“收好來,到時帶我一起回去。”
趙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大變的叫道:“老爺!”
“你是奴籍,大梁不會問你的罪的,以陛下的仁慈,你最多是被重新發賣,說不定他們還會念你帶回我屍首的份上讓你從良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