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還能瞧見我心神不定,倒是我瞧著你從遵義府回來便有些不對。只是這些日家宅不寧,又忙著你的及笄,一時沒有細問。如今看來,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蘇明華一慌,手中的茶盞沒端好,蓋碗與茶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說吧。”蘇李氏閉上雙眼,褪下腕上的烏木佛珠,一顆顆的在手中念起來:“你從小被我養的,不說喜怒不形於色,也是一個處事不驚的孩。如今這般,定是有什麼擾亂你心智的大事了。趁現在並未造成大禍,你就直言不諱吧。”
蘇明華本來這些日心中便十分慌亂,乍一聽蘇李氏這麼一說,知曉自己這些事情也瞞不住。若有一日東窗事發,只怕沒人能救的了自己了。
“祖母救我!”蘇明華再也忍不住,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一把攥住蘇李氏的裙襬,面上清淚兩行。
蘇李氏一看這陣仗,心中一個咯噔,也顧不得唸佛了。將珠放在一邊,急切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可是遵義府那邊有了什麼變故?你快快說啊!”
“孫女,孫女。”蘇明華知道今日是必須將這件事情和盤托出了,一咬牙,道:“孫女與表哥,已經私定終生,還望祖母成全。”
“表哥?”蘇李氏一下沒反應過來,蘇明華提醒:“便是遵義府舅舅家的長——李尚義。”
蘇李氏想起蘇明薇剛回來那個晚上,本家侄孫前來拜見,是一個瘦瘦弱弱的弱冠少年,看著其貌不揚,好像,就叫李尚義。
“可是送你回來的那位?”
見蘇明華點頭,蘇李氏恨的咬牙切齒:“糊塗啊你!真的好生的糊塗!”
蘇李氏真是恨鐵不成鋼,痛心疾:“我往日教你的都算是白教了。漫說今日李家是二房當家,這爵位根本輪不到大房去,只能日日衰敗,仰仗二房渡日。就算如今的李家仍是同往日風光,我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為何?”蘇明華是真的對那個表兄上了心,她哭訴道:“李家不是祖母的孃家嗎?孫女去了定會和婆母相處好,況且二舅母也十分喜歡我。”
蘇李氏忽然想起她那身花枝招展的衣裳,不禁怒從心起:“你歸來的衣物收拾,都是你二舅母給準備的?”
蘇明華猶豫半響,點了點頭。
“這麼說?這件事情,你二舅母也是知曉的?”
蘇明華這次沒有猶豫:“表哥已經將我倆兩情相悅的事情告知了二舅母,二舅母亦是開心,若得祖母肯,只待一年孝期過了,便來提親。”
不成想,這番話剛剛說完,便捱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
“好,好的很,你們都好得很。”
蘇明華捂著臉,看著自己祖母怒不可遏的樣,顫抖著手,指著她:“我費盡心血將你養大,從小悉心教導。灌你胸懷大志,就指望你一招能飛入東宮,能一漲我蘇家氣勢。不成想,卻是個貪戀兒女情長不成器的東西。”
可能是氣到了點,蘇李氏怒反笑:“你只說嫁入後會如何幸福。你可見到你母親?自幼的名門閨秀,現在卻整日瘋瘋癲癲,形同枯槁。她何嘗不是我嫡親的侄女,我如何不心疼她?可是曹氏身後站著的是九貴妃,宮裡的貴人給撐腰,便是你父親也要給幾分薄面。這些年便是我也是力與之周旋,僅僅能保住你而已。你瞧瞧你母親,再瞧瞧你妹妹,她們過的都是什麼日?一個好好的小姐,要靠縫衣典賣渡日。日後,你想你的兒女也這般嗎?”
“不會的,祖母,表哥說了,定會好生待我。二舅母也說,若是表哥待我不好,定不輕饒。祖母,我與母親不一樣,我年輕貌美,天資聰穎。祖母你不是也說自幼悉心培養我嗎?我定不會讓祖母失望的。”
她哭的梨花帶雨,十分較弱,蘇李氏看著眼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