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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他的腦中卻馳騁著種種念頭,他想起了&ot;自由&ot;這一具有魔力的字眼的威力。時間還不到一年,它已經喚起了五萬個被壓迫的人,在這之前他們被剝奪了一切權利、一切前途和一切希望,被卑賤的生活折磨得非常粗野而且失卻了人的風貌。但是&ot;自由&ot;這一字眼使他們站起來了,使他們變成世界上最好的戰士,在他們的心靈中注入了忘我的勇敢、自我犧牲的精神以及對他們的尊嚴的自覺。他也想到這一神奇的具有極大魔力的字眼對他自己的作用‐‐它已使他從一個可憐的被蔑視的角鬥士,變成一個使敵人望而生畏的、英勇的起義大軍的領袖。它磨鍊了他的意志,使他能名克服存在他內心中的一切強烈感情,甚至包括了他對範萊麗雅的高貴而又偉大的感情‐‐他愛她勝過愛自己千萬倍,但即使是這樣深摯的感情也不能超越他那準備為了神聖的事業奉獻他的一生的偉大理想。

範萊麗雅!這個高貴的女人曾經向本階級的一切偏見挑戰,她蔑視自己的門第,承受了同胞們的輕視和親人們的憎恨,她在不可壓抑的愛情的衝動下把她的心,她的名節以及她的一切都獻給了他!

範萊麗雅使他幸福地變成了一個極可愛的小女孩的父親,但即使當她與他們在一起的時侯,斯巴達克思對光輝的未來也永遠不存有任何奢望。即使他們的運氣怎麼好,他也決不自己欺騙自己,他明白,即使他在以後或者更遠的將來戰勝了羅馬的軍團,即使他不管遭到什麼危險還是毫不受傷地活了下來,即使他達到了預定的目標,在光榮的和平條件下獲得了勝利,對他來說最幸福的結局只不過是可能避開羅馬人的憎恨罷了了;可是當他們到了色雷斯以後,這一主宰他的思想和感情的貴婦人,就要永遠陷入貧困的、不為世界所知的隱居生活之中。難道這位出身羅馬最有各最富裕的貴族家庭、對奢侈豪華的生活已經成了習慣的貴婦人,能夠忍受得住這樣貧苦的隱居生活嗎?

角鬥士的領袖這樣想過以後,覺得自己的心正被不習慣的憂愁榨得隱隱作痛,這個堅毅的毫不動搖的戰士竟然變得垂頭喪氣了。他想到他可能永遠見不到範萊麗雅和波斯杜密雅了……他的咽喉似乎奇特地收縮了起來,他把手在自己的眼前抹了一下,彷彿見到範萊麗雅被他不由自主地流出來的淚水浸得渾身透濕地站在他的跟前。他不禁對自己發了火,因為這一軟弱的行為只有發生在女人身上才能獲得別人的寬恕。這使池清醒了過來。他開始迅速地向附近的副將法場走去。他激動地穿過了副將法場,向營壘中最寬廣最偏僻的地方走去。這種地方在羅馬人的營壘中也一樣,就是遠離將軍法場、副將法場和百夫長大會場的那一個區域。它一直伸展到後營門,是指定給同盟軍或者偶然來到的援軍紮營的地方。

在瑙拉附近的寬廣營壘裡,在上面所說的這-個區域的營帳中,正住著一大批從自己的主人那兒逃出來投奔到起義者營壘中來的角鬥士和奴隸們。他們在這兒一直要住到被編到某軍團、某大隊、某中隊裡去時才離開。愛芙姬琵達的帳幕也搭在這兒,在旁邊還有一座帳幕,裡面住著被監禁的六個從阿昆納城下俘來的儀仗官。

就在這兒,斯巴達克思在蒼茫的暮色中避去了旁人的耳目,獨自孤零零地用急速的步伐來來去去地徘徊著,好象他內心中的驚惶正在追逐他一般。他一面走一面沉重地呼吸著,從他的胸中發出一陣陣的呻吟,好象一頭猛獸在低聲吼叫;他覺得,這樣迅速的行走似乎使他感到輕鬆些了,因此漸漸地恢復了自制力。他的步伐變得愈來愈均勻,愈來愈平穩,接著他又陷入另一種比較不很陰鬱的沉思中去了。

就這樣,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在那兒徘徊了好久,寂靜籠罩著廣大營壘的整個空間。但那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