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你們打算探索東流之東？”越池上人摸了摸鬍子，似乎陷入了回憶，片刻之後才有些感慨地說道：“某家曾與一位摯友一同探索人類修行界邊界未知的區域，當初我等剛踏入化虛境不久，正是充滿信心、意氣風發的時候，結果卻是無數次丟盔棄甲落荒而逃，其中人類修行界的東方讓某家印象頗深，某家那位摯友正是隕落於此。”

周越心中一凜，他早就知道東流之東的西部與人類修行界交界之處不是善地，但貌似仍然低估了其中的兇險。周越沉吟片刻，有些遲疑地問道：“那前輩是否感應到充裕的天地靈氣？”

越池上人微微頷首，他繼續回憶起當初那段驚心動魄的旅程，應答道：“然，那天地靈氣彷彿已經凝結成無主的真氣，自然界直接存在的真氣可是少見。”

天地靈氣濃郁到化作無主真氣，這就是東流之東的主要標誌，可見當初越池上人與其友人應該已經抵達了東流之東，只可惜他們抵達的是一片化虛境修士不能渡的死地。

“究竟是什麼危險能威脅到兩位化虛境修士？”周越還是決定問清有關東流之東的事情，免得萬一遇到了特殊狀況不知如何處理。

越池上人面露古怪之色，他皺著眉回憶起來，有些遲疑地說道：“某家也不清楚……不，並非不清楚，是不能理解……”

“當初那位友人同某家進入了一片廣袤的叢林，林中鳥獸聲清晰可聞。從環境角度來看，那片地區絕對不是什麼危險的區域。”越池上人輕嘆了一聲，接著說道：“只是深入林中半個時辰之後，那位同伴忽然感到胸悶氣短，遂懷疑有危險，就帶著某家原路返回。”

周越點了點頭，既然是一片有鳥獸生存的叢林，那理應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才對，然而一位化虛境修士卻在那片從林中感到不適，說明這片叢林遠比表面上更加危險。周越望向越池上人，示意後者繼續述說，他可不希望屆時探索東流之東的時候闖進那片林子裡。

“分明沒有遇到任何狀況，那位同伴卻倒下了。”越池上人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陰霾，他有些後怕地說道：“某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知道他正在不斷衰弱下去，於是便趕忙揹負同伴離開叢林，然而他卻再也沒能站起來。”

越池上人眼神黯淡地盯著眼前的地面，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沉默片刻才緩緩說道：“待到某家慌亂之中闖出森林之時，那位友人卻已經隕落多時……”

不合理，太過不合理了！

周越眉頭緊鎖，越池上人的經歷讓他感到毛骨悚然，這段經歷發生在元嬰境以下的修士身上尚屬正常，然而當初越池上人和其友人探索東流之東時可是已經突破了化虛境！

從越池上人的描述中可以看出些許端倪，當時越池上人甚至未曾注意到同伴已經隕落，只是拼命跑出叢林之後才注意到這一點，以化虛境修士的敏銳程度基本上不可能犯這種低階錯誤。也就是說越池上人的感知能力一定受到了影響，最少也是化虛境蜃景程度的幻術干擾了越池上人的判斷。

“前輩，你能指出那一處森林的位置嗎？”

周越一揮手召喚出真氣地圖，他知道化虛境修士的記憶力和方向感很好，既然不明白那片森林的兇險，至少也要知曉叢林的位置，如此一來探索隊也好規避。

“當然……”越池上人伸手想要在真氣地圖上點出位置，卻忽然手指一顫，他疑惑地看了看周越提供的真氣地圖，又召喚出自己記憶的地圖比對了一下——

“不行，記不起那裡的位置了。連植被、地貌都完全想不起來，唯一的印象就是一片鳥獸繁多的叢林。”越池上人用力搖了搖頭，他自嘲一笑，道：“某家連什麼時候失去了那裡的記憶都想不起來，看來幫不上道友的忙。”

周越也沒有強求，他知道越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