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剛的女婿杜永良往大都打探訊息,遲遲未歸,耿照到了宋金剛那兒,知道此事,便自告訴奮勇,要去接應。其時義軍的軍事行動尚未展開,故此耿照可以抽身前往。耿照未到大部,卻碰上丐幫從大部撤退出來的弟子,知道丐幫大鬧金京之事,又知道杜永良已經回去。所以他和秦弄玉也就回來了。
耿照說到此處,秦弄玉上來重新與仲少符行過相見之禮。秦弄玉笑道:“仲弟,你不知道我是誰吧,你小時候我見過你的,你忘記了。”仲少符想了起來,說道:“哦,你是鄉下住的那位秦家姐姐,是麼?我真的認不得了。”原來耿、仲二家是在薊州城內比鄰而居,秦家則是在城外的一個村子住的。秦弄玉的父親是耿照的姨父,親戚時常往來,作為耿家鄰居的仲家,也就和秦家相熟了。不過仲少符年紀小,他七歲的時候就搬了家,對秦弄玉的印象則早已模糊了,此時提起,他只記得小時候是把秦弄玉叫做“鄉下的秦姐姐”的,他小的時候從沒有出過城,不知道“鄉下”是怎麼樣的地方,時常好奇地向秦弄玉問一些有趣的問題,例如“種田是怎樣種的,牛為什麼會聽人的話?”“鄉下的女孩子是不是和男孩子也打架的?”等等。逗得秦弄玉和耿照發笑。秦弄玉就把他叫做“鄰家的多嘴的小弟弟。”
秦弄玉笑道:“我也認不得你了。不過,耿大哥是時時提起的,你們搬到了什麼地方,是城裡還是鄉下?”
仲少符笑道:“我們搬到了山裡去呢。在大都的西山居住,我拜了臥佛寺的方丈四空上人為師。十年來沒有下過山。變成了山裡的野人了。嘿,嘿,如今我是不敢再笑你是鄉下的姐姐了,秦老爺子好嗎?”
秦弄玉道:“我爹爹早已死了。”仲少符抱歉道:“對不住,我不知道。我爹爹時時掛念你們兩家,尤其對耿伯伯之事抱歉,說是當年誤會了他。要我見著了耿大哥務必替他謝罪。”耿照道:“這怪不得你爹,當年我也曾誤會過我爹的。事情都過去了,也不必再提了。”
仲少符忽地笑道:“秦姐姐,你小時候不是把我叫做‘鄰家的多嘴的小弟弟’麼?我現在又要多嘴了,不知我應該如何稱呼你才合適?”秦弄玉怔了一怔,一時不明其意,說道:“你不是叫我秦姐姐麼,又要怎麼稱呼?”仲少符笑道:“我就是怕這樣的稱呼錯了。恐怕是應該叫做嫂子吧?”耿照與秦弄玉小時已有婚姻之約,仲少符是知道的。
秦弄玉面上一紅,說道:“哦,原來你是繞著彎兒打趣我。”耿照道:“還早呢。明年你再叫她嫂子吧。”耿照倒是和他說了實話,仲少符忙向他們二人賀喜。
秦弄玉向馬車一指,悄聲說道:“我也要向你賀喜呢,你們訂了……”仲少符吃了一驚,連忙“噓”了一聲,搖了搖手,隨著揭開車簾一看,卻見上官寶珠已經睡著了。秦弄玉道:“你怕她聽見?”仲少符道:“我們相識不過兩天,只不過是患難中結拜的姐弟,哪談得到其他,給她聽見了多不好意思!”
秦弄玉笑道:“人之相知,貴相知心。古人云:白頭如新,傾蓋如故。哪在乎相識時日的短長?你若不好意思和她去說,我替你做個媒吧。”仲少符滿面通紅,忙道:“秦姐姐快別說笑了。”話雖如此,仲少符心裡卻是突然有了奇異的感覺,本來他從沒有想過他與上官寶珠將來要如何的,如今卻是不能不想起來了。“她為了我與師兄決裂,我應該怎樣好好待她呢?秦姐姐說人之相知,貴相知心,不在乎相識時日的短長,這倒是真的。我受麻大哈等人圍攻之時,她為我那樣著急,顯然她對我的關心已在對她師兄之上,嗯,難道她,她……”仲少符面上發燒,回頭看著車上的上官寶珠,只見她熟睡的面上綻出一朵笑容,似乎是在做著一個好夢,仲少符意亂情迷,連忙趕車前行,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仲少符哪裡知道,上官寶珠乃是假裝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