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吉緩緩移開鞋底,蹲了下來,壓低聲音警告扎木:“我的鞋底還沒你的嘴臭。你喜歡和劉金蓮弄一起你就弄你的,別有事沒事肖想蘇統計。
蘇統計不是你這樣的臭破爛貨能想的!
要下次再給我聽到你們拿她說笑,我真的會摔斷你的腰骨,讓你在床上躺一輩子!”
扎木驚異地張大嘴,像是離了水面的感覺到死亡威脅的魚。
金吉兩手摟住紮木的腰側一拉一扯一逗,咔咔兩聲。
扎木痛得死去活來,卻能翻動了。
金吉厲眼看著仁珠,指了指地上慘叫的扎木,惡聲惡氣地說:“再有一次,你就是地上的他!你們要犯渾,也要找對物件,別沒事瞎起鬨!”
金吉說完之後就耀武揚威地回到自己原來站的位置,繼續等著打飯。
金吉鬧這麼一出,好多人都看到了,原本還抱著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們也瞬間靜默下來,打完飯幾口扒完就飛快地離開了飯堂。
金吉打好飯,心情極好地吃著飯,吃完之後才哼著歌去把躺地上的扎木扛了起來,送到了治跌打損傷的場醫那邊。
蘇秀秀慢條斯理地扒著飯,平時喜歡圍著她起鬨,拿她說些犖笑話的男人們全都不敢靠過來了。
賀銘章端著飯盒坐到她對面,一開口就問:“那個叫金吉的,和你是什麼關係?”
蘇秀秀扒飯的筷子一頓,又不動聲色地夾了一筷子菜幫子往嘴裡送。
“他打人的時候,我注意到你很生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唇還動了動,像是在罵什麼人。
你對誰都淡淡的,十分客氣禮貌周到,那是因為誰對你來說都是外人。
能讓你動氣的人,肯定和你關係非同一般。
蘇秀秀,他就是那個你極力申請工作調動,棉花廠麵粉廠甚至場部的輕鬆活兒都不合你意,寧願去鏟屎也要同他在一起的男人吧?”
蘇秀秀扒了一口飯,慢慢地嚼著。
她慢慢地抬起眸,定定地看向賀銘章。
在那一刻,賀銘章從她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忌妒的,無理的,失去理智的。
“賀銘章,你是不該出現在我生命裡的人。”前一世,她根本就沒見過賀銘章本人,只是聽說統籌部的部長姓賀,是賀勝利的親哥哥。
番二十八 弄死
蘇秀秀放下筷子,鄭重無比地對賀銘章說:“我很少討厭一個人,曾經,我是很敬佩賀銘章這個名字的。別辜負了給你起這個名字的人,別做和這個名字不相符的事。”
賀銘章深深地看著蘇秀秀,瞳孔不由自主地收縮了一下。
賀銘章這個名字是他媽起的。
寓意是銘刻於胸中的心志。
他媽希望他做一個無愧於心的大丈夫。
不行小人之舉,不強人所難。
賀銘章吁了口氣,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蘇秀秀提著飯盒轉身就走。
留給賀銘章一個清瘦的背影。
晚上七點,大草地上坐得滿滿當當,好多人是直接坐在草地上的。
蘇秀秀也早早的來了,端了個小馬紮,挑了個顯眼的位置坐了。
今天晚上放的電影是巴山夜雨。
電影放到一半的時候,金吉才黑著一張臉來了。
他沒過來,就站在遠處看了一眼蘇秀秀,什麼話也沒說就又跑了。
蘇秀秀沒管他。
過了十幾分鍾,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接連震了好幾下。
蘇秀秀頭痛地捂了眼,嘆了口氣。
這個不省事的金吉。
電影的聲音被百萬奔騰的聲音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