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平靜的大海里,一隻螃蟹遇見了一隻海膽。
螃蟹,“喲,膽哥,還沒被撈吶?”
海膽,“喲,蟹哥,還能橫著走吶?”
二美味異口同聲,“哎呀呵,能苟一天是一天吧。”
螃蟹又說,“我都長得一身硬殼了,萬惡的人類居然都能把我蒸了吃,活蒸!太殘暴了!”
海膽抖了抖自己的硬毛,無奈道,“怎麼,你看我這鬼樣子,像是能吃的?萬萬想不到,人類居然能把我開瓢了吃,活開瓢,嘖嘖嘖。”
螃蟹說,“那誰叫你把你自己身體裡能吃的部分和不能吃的部分長得如此涇渭分明呢?一眼就能看出來,黃的能吃,黑的不能吃。”
海膽說,“你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那得多餓呀,連你這玩意兒都吃!”
螃蟹針鋒相對,“我看第一個吃海膽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長你這樣的都敢下嘴,逆天!”
海膽譏諷,“得了吧,河豚都劇毒了,都能被人吃了,何況咱?”
螃蟹,“唉。”
海膽,“唉。”
……
在這個寧靜的週末的早晨,夏魚把面撈起來,盛入鋪了雪白豬油底的麵碗,熱氣騰騰的高湯加入碗中,很快也把鋪底的嫩豌豆尖燙熟了。
熱氣氤氳,在鼻前,像一雙溫柔手。
綠白相映,似是湖間鸚鵡洲。
上午的飢餓令夏魚食慾大增,何況還忍著餓做了這一碗麵和兩隻肥嫩的海膽蒸蛋,所以銀絲面沒有澆頭這點小瑕疵直接就可以忽略不計。
海膽肚子裡的嫩蛋吹彈可破,蒸制的時候,紫海膽本身的顏色也被萃取到了嫩蛋裡面,浮在光潔的水蛋面上,繞著五塊花瓣似的海膽黃拉出來一個圖案。
夏魚耐住最後一點性子,先拍了個照。
然後……
一個人在家,那可就不比在阿鐵攤子上那般拘謹了。
先把麵條挑勻淨了,筷子攪兩下就挑起來吸溜到嘴裡。
銀絲面雖細,一樣有韌勁和麥香。
湯汁的香味立刻也隨著軟滑的麵條一起填滿整個嘴巴。
不燙不涼,溫度剛好;
不鹹不淡,鮮美正佳!
不能忍,趕緊吞了!
呼,針不戳……
再來上一勺海膽蛋羹,大海的鮮甜又從舌頭尖一直熱乎到了肚子眼……
當真不愧是忙活了一整晚才折騰出來的一頓早飯,夏魚風捲殘雲一樣把美食迅速裝進了肚子裡,喚醒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
得虧是有隨吃不長buff啊,夏魚看著桌上兩個空蕩蕩的海膽殼兒,自言自語道,
“這海膽怎麼就能長成這麼適合吃的樣子呢?稍微加工一下,連碗都不需要準備,它自己就是個碗,真是天生的美食。嗝……”
十隻海膽,現在還剩八隻。
他劃拉了幾下手機,先找順風快運app下了一個冷鏈空運的單子。
單子剛提交不到一分鐘,這邊的攬收就給他打了電話過來,確認貨品是否是活海膽,他們好準備冰袋和泡沫箱。
很快妥當。
夏魚從次元冰箱裡把剩下的八個海膽都拿了出來。
統子這黑科技果然厲害,放進去的時候是活的,這會兒還是生猛如初。
他給八位‘淺海英雄’拍了個合影,然後連同剛才他那頓價值大概一百五十元巨資的早飯照片一起,發給了老媽和老爹。
這個點,老兩口應該都還在家裡。
媽媽可能在洗衣服被子,爸爸可能在看各種稀奇古怪的機器說明書。
爸爸夏東對於他一身的修理手藝非常驕傲,且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