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天黑之後,夏魚才閒下來。
襪子姐那兒空空蕩蕩的,孫哥這天也沒來。
夏魚發訊息問孫文昊,他回得倒是快——“在家裡研究現撈,來不來?請你喝酒。”
夏魚就回復他,“我買酒來,又吃你的又喝你的,怪不好意思的。”
“只要你別是吃我的喝我的還罵我就行。”
夏魚,“emmmm。”
這孫哥是受過什麼心靈的創傷麼?但又覺得這話聽著有點好笑。
夏魚收了攤子,先把三輪摩托車騎回家。
白金姐的車位上空空蕩蕩的,兩天沒回了。
收拾妥當之後,夏魚才去超市買了兩瓶百來塊錢的好酒,打車去的孫文昊那兒。
他難得喝酒。
孫哥這回滷了一大堆鴨掌,雖然還是C級,但吃貨夏魚可不挑。
更何況,就算是C級,孫哥也仔仔細細把鴨掌過了蔥姜水,洗了又洗,滷之前又用料酒蒸煮去腥過,貨也新鮮。
只不過入味差了點罷了,但仍是一點兒腥味都沒有的,皮韌個大,啃起來相當過癮。
一邊啃,一邊喝,五香鴨掌給嘴裡添上薄油和鹹香的滋味,白酒再來辣一下,然後血液就浮上面龐,整個人都通暢了起來。
酒傷身,但讓人快樂,但是傷身,所以貪杯酗酒總是不好的,有損智商……
不知不覺,兩個人都上了頭。
“我說,孫哥你不夠意思,”夏魚說,“幫陳經理吊湯都不跟我講一講。”
“幫個忙罷了,”孫文昊也是喝得滿臉通紅,“再說小婷也提過,說你以前的領導想去賣面,讓我幫幫忙。”
“嘿!這個牟娉婷,她怎麼也不跟我說?揹著我就把事情辦啦?啊……不行,”夏魚搖搖晃晃摸出手機,“我得問問她。”
“幾點了,你問她?她寢室都熄燈了!你小心被她炸死。”
“我不管……”夏魚笑起來,“這傢伙這麼夠意思,我得問問她去。不對,你們都不夠意思,不跟我說,不然我高低也要出一份力。”
“得了得了。”孫文昊把手機給他奪了下來,“小婷忙得很,又要讀書,又要上班,還要照顧男朋友,你別打擾她了,來,兄弟,咱倆喝。”
“來嘛,”夏魚舉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然後兩人各自就悶了下去,白酒又下去一錢。
華國人臭名昭著的酒桌文化不是沒有道理的,畢竟酒這個東西簡直就是情緒催化劑。
一上了頭,很多本來可以壓抑的情感就不受控制了,好像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沒有後果一樣。
這種釋放,有時候挺好,有時候並不怎麼好。
酒桌子上,有時候是一種服從性測試,有時候是一種輕微虐待,更多的時候是為了讓被灌的那個人失去自我的意志。
獨酌,可以;
三五好友對飲,也不錯;
若是到了應酬這個環節,那就是二兩白酒下肚,人心隔著肚皮,各憑本事了。
夏魚趁著孫文昊不注意,把手機奪了過來。
“哎,”孫文昊說,“真的兄弟,別給小婷打電話,別發酒瘋。”
“不打。”夏魚說著點開了牟娉婷的聊天視窗,然後按下紅包,直接發了個兩百元的紅包。
小婷果然睡了,紅包不領,訊息也沒回。
“嚯!”孫文昊豎起大拇指,“夏總豪氣!”
“都是兄弟!”夏魚說著又給孫哥也發了二百紅包,然後說道,“陳總教過我不少事情,被人害了丟了工作,感謝你們。”
說到這兒,他不自覺地激動得眼睛有一點兒溼,“世上還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