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程佳涵才想起來給人夏老闆帶的新圍裙,跑去沙發那邊,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來給了夏魚。
夏魚問,“哎,你不是說讓我轉交圍裙給孫哥的嗎?”
“我謝謝你啊,”程佳涵沒好氣,“誰知道那天你在跟他喝酒啊,得了,這下必須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夏魚笑道,“那襪子姐你不該謝謝我的助攻?”
“我這不是謝謝你了嗎?”程佳涵說著把圍裙開啟,“來,看看?”
“那我得先試試。”夏魚說著就站了起來,把圍裙換了。
三個客人讚歎道,“嗯,好大一條錦鯉!”
“我掛屋裡吧,”夏魚笑笑說,“還是鹹魚適合我,襪子姐你可是我的他鄉好友,這麼貴重的圍裙,要好好保管……”
這傢伙,挺會說話的嘛,為什麼平時看起來有點憨憨的?程佳涵撇嘴笑了笑,又繼續沉浸到美食之中去了。
酸菜魚太好吃了,剛開始滑嫩,吃到後面滋味慢慢變得濃厚。
最後一人一碗酸辣湯下肚,陶盆空空,腹中飽飽。
“你們玩兒去吧,飽飽們,”夏魚說,“我來收拾。”
“那不行嘛,”孫文昊說著就把陶盆端端起來,然後把空盤空碗都放進了陶盆裡,“我來收。”
夏魚沒拒絕,和孫哥一起把吃剩的碗筷和備菜用過的碗碟放進那臺幾乎沒有用過的十三套容量的洗碗機裡去了。
畢竟黑科技裝置只能在沒有旁人的時候用,另外這廚房的裝修本來就給洗碗機留了這麼一個位置,空著也是空著,所以他還是買回來擺著了,閒的時候用過一兩次。
程佳涵姐妹兩個則把桌子很快擦乾淨了。
廚房裡,煮鍋仍舊騰騰著熱氣,夏魚揭開鍋蓋,把裡面一塊方方正正的五花肉撈了出來放在菜板上。
孫文昊本來在幫著收拾點東西,看夏魚要操作了,就轉身想出去。
“哎,孫哥……”夏魚問,“口岸找得怎麼樣了?”
“不怎麼好找。”孫文昊靠在移門邊上。
夏魚看了眼仍然滾燙的五花肉,拿起的刀又放下了。
孫文昊說,“我還是先出去吧。”
“為啥?”夏魚不解,不過他問的其實是口岸的事情,但孫文昊不這麼想。
“江湖規矩啊,”孫文昊說,“你做菜,我就不看了。”
“啊?”夏魚看看他,又看看菜板上的五花肉,笑了,“暈死,我說的是口岸……廚師行當的江湖規矩真多。”
孫文昊也笑了,“飯店後廚有這規矩啊,社會現實就這樣,手法配方要自己存好,別人看去了自己吃啥? ”
夏魚一下想起給季帆雲做菜那天,楊師傅特意給他安排尾灶的事,然後說道,“這我家,這麼見外幹啥呀,生分了。再說,楊師傅和小婷,說給菜譜就給菜譜呢。”
孫文昊笑了笑,“以前我就是不知道這些規矩,在廚房裡吃了虧。”
夏魚看著哥們兒,想了想,臉上又露出笑意,“老腦筋了,孫哥,看了又怎麼樣呢?路數又不是固定的,有人愛鹹,有人愛淡,有人喜歡甜,有人不吃辣,一個菜無數種搞法,不固定的。”
“小婷也這麼說過,”孫文昊笑了笑,“但還是有很多人生怕手法被別人學去。”
“你這個人……”夏魚搖搖頭說,“幫人的時候你也沒什麼保留,到自己這裡又考慮這考慮那的,缺愛啊?”
孫哥一聽,半低著頭笑了會兒。
夏魚扭頭看了看客廳裡那兩姐妹,她們倆倒專心致志地玩起那《雙人成行》來了,笑得咯咯咯地。
孫文昊攤攤手,“我也不知道。”他想想夏魚的話,其實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