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魚開著爸爸那個小車,出了院門。
“想去哪?”夏魚問,“要不要我們先去吃一點兒?”
“我想就在街上吃一些小吃,對不起啊,小魚。”
夏魚笑了笑,“富婆姐,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也知道我們之間還缺一點火候。別看你八面玲瓏的樣子,擱我們家那飯桌上一坐,一樣的不自在。”
“對,你說得都對,”白金說,“我想好了再走一步,所以按著這個身份來了;來了來了,心裡又完全投入不了,你就把我叫去上菜,我懂的……”
說到這兒她停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如釋重負一樣地把那濁氣吐了出去。
“謝謝你,和你呆在一起,我真的很放鬆。”
夏魚開著車,穿行在青萍市老城區的小街,兩邊的行道樹上掛滿了彩燈,街邊各處是賣花賣玩具賣氣球的小遊商。
老商鋪燈火通明,人行道上摩肩接踵地都是逛街的男女老少。
夏魚沒有說話,白金忽然覺得他也許會不太高興。
家宴裡,至少人家應該和堂姐聊聊天,和爺爺奶奶聊聊自己,或者坐在沙發上舒舒服服看會兒電視什麼的。
而不是為了照顧她這個不自在的擰巴人而專門帶著她跑出來。
還多虧了人家一大家人通情達理。
青萍的老街很窄,堪堪就是個兩車道,不時還有行人過馬路,白金怕影響他開車,也就不再說話了。
望著窗外的街景,火樹銀花,紅男綠女的,她又漸漸入迷。
沒一會兒,夏魚把車拐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公共停車場,然後帶著白金走出來。
怪不得這青萍的老街上這麼有人氣。
主路上都是三五層的老樓,老樓背後則全是修繕過的小樓,這九街十八巷的,一路張燈結綵,充滿了人味。
白金說,“挺熱鬧的嘛。”
“上次你來,沒到老街看過?”
她笑了笑,“就看了你家,還有新區那個半死不活的商業地產。”
“那地方,商品房修不起來,青萍人不認,跟心悅廣場一個樣。沒人住那兒,起不來起不來。”
夏魚這是在自己老家,主場優勢,居然在富婆姐面前說起這個來,說青萍人喜歡什麼地方嘍,說那邊新區的政策怎麼怎麼不穩定嘍之類的話。
他還沉浸在之前那種比朋友更親近一點的狀態裡,全然忘了眼前這小臉蛋高鼻樑的富婆姐是自己正兒八經的女友。
等到他叭叭叭說了半天,才忽然把這件事情想起來,原本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立即戛然而止。
白金問他,“怎麼啦?”
夏魚像換了個人似的,“我忽然想起來,我這母胎單身二十三年半的日子,今天是不是結束了?”
他問這個的時候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他以為白金也會停下來,但她沒停下來,而是繼續緩緩往前走著。
片刻,她本來揣著的左手拿了出來,微微外展,手掌朝上攤開。
夏魚趕緊追了上去。
以前都是輕輕捏著她的四根手指,這一次,夏魚想穿過她的手指,扣成十指扣。
她遲疑了片刻,最後沒有拒絕。
夏魚憨憨輕笑著,有些難以置信地呢喃,“我有女朋友了?”
白金回答,“對,有了。”
夏魚又問,“不是單身了?”
白金又答,“對,不是單身了。”
雖然還沒有吃飯,夏魚卻覺得自己的掌心發了熱,然後沉浸在一種無言的幸福感裡良久。
他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他,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他漸漸平靜下來,也可能是因為扣著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