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煮鱔魚,但凡倒鱔魚的和蓋鍋蓋的人手速稍微慢一點,估計這工坊裡此時此刻已經是滿地黃鱔搖擺了。
一鍋鱔魚,不,一鍋美味在鍋子裡瘋狂撲騰,撞得鍋蓋砰砰響,不過小虎按鍋蓋按得穩,小婷則拿著手機在一旁敲電子木魚,回一點功德,美味撞一下鍋蓋,她敲一下……
很快,鍋裡就安靜了。
程佳涵說,“我不是很熟悉火候呢。”
楊維濤說,“沒事,夏老闆熟。”
夏魚兩手一攤,“大哥,你算時間吧,我還沒做過鱔魚。”
楊師傅無奈,“哎,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總是這樣,好吧,我來算火候。”
他說完又問程佳涵,“是不是要嫩一點的?”
“嗯對。”
楊維濤點點頭,“行,煮吧。”
這時候夏魚也沒忘提點小虎,“你記個時間啊,標準大氣壓下水煮活魚的火候,攢點子經驗。”
“好。”
……
這第一步活煮鱔魚的時間要不了多久,只要剛剛熟就行了,是為了方便進行第二步。
川省人吃鱔魚的常規處理辦法都是先殺了再弄。
案臺上放個釘子,捏著鱔魚,把魚頭往釘子上一按,鱔魚就釘死在上面了,這時候再用小刀從頭到尾這麼一剌,鱔魚就脫骨成了兩半。
這臨江鱔絲的第一步就別出心裁,與眾不同,跟對付陽澄湖大閘蟹似的,螃蟹活蒸,這個活煮……
楊維濤對鱔魚的火候拿捏還是很到位的,很快他就說,“好了,差不多了,撈出來吧。”
他知道煮鱔段的火候,這個活煮的,應該並不需要把整個肉心都煮熟透,那樣就爛了,後面的步驟根本沒法進行。
而且活魚下鍋,開水直接進肚子,所以內臟應該也是很快就會熟的,並不需要煮太久。
李小虎揭開鍋蓋。
頓時一股煮魚的鮮香味就從熱水裡飄出來了。
阿鐵幫夏魚搞來的貨都是提前餓過的上等貨色,沒有腥味,肥瘦個頭都適中。
一大鍋鱔魚此時就安靜地飄在淺白的湯中。
湯麵上有一些白沫,但是沒有丁點兒血汙,鱔魚根本沒殺呢,也沒有放血,血汙自然出不來。
而且,活煮不可能有血腥味,只有土腥味,而土腥味已經先除去了。
“果然,”夏魚說,“天下取鮮,唯快不破,只要是活烹,那就是最鮮的。”
“那也只有鱔魚和蝦能這麼做,”小婷說,“啊,黃辣丁也行,只是黃辣丁需要先手撕。”
幾人一邊聊著,一遍用漏勺把鱔魚撈出來。
他們把湯的白沫打掉之後,那湯才顯出真正的樣子來,淺白淺白的,而且很清澈。
程佳涵說,“這個湯一會兒還要用的。”
幾個大廚基本已經明白這湯裡的機巧,幾乎同時點了點頭,“嗯。”
這湯裡有特殊鮮味,一會兒肯定是還要用的。
幾人把煮熟的鱔魚控幹水,放涼了一會兒。
程佳涵把幾個預先準備好的薄木片分給了幾位大神。
也是和常規殺鱔魚的方法一樣,先把魚頭釘死。
但這個是已經下鍋煮好的整條鱔魚,就很容易釘上去,也不會出現血汙亂飛的情況。
血都熟了,容易腐爛出腥味的魚血反而成了另外一種鮮味的來源。
而且沒有經歷放血的鱔魚,肉質更緊實細膩,和先殺後烹的鱔魚完全不同。
剌鱔魚用薄木片從頭剌到尾,三刀剌開,去骨,中間煮熟的內臟輕輕一挑就去除得乾乾淨淨。
鱔魚條黑白相間,嫩嫩的,此時已經就像筋道的麵條一樣一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