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見丈夫許久不作聲，欠欠身子問：&ldo;殿英，你睡著啦?&rdo;

孫殿英馬上坐起來答應著：&ldo;沒睡，你跟我說話哩，我咋能睡!&rdo;

三姨太自覺好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今天自己的話特別多，牆上的壁鍾指向5時，她不忍心讓丈夫就這麼老陪著，擔心這樣下去會拖垮他的身體，她拍著丈夫說：&ldo;時候不早了，去吃點晚飯，回屋休息吧，我這兒沒有什麼事。&rdo;

孫殿英似笑似怒地說：&ldo;好哇，陪你了一下午，天還沒黑你就趕我走哩?&rdo;

三姨太陪著笑臉說：&ldo;我是怕你身體受不了，只要你不嫌麻煩，今晚上就住這兒吧。&rdo;

&ldo;這還差不多。&rdo;孫殿英說完又想躺下。

三姨太埋怨著說：&ldo;天還不黑你可又想睡哩，下這麼大的雨，你去各個營房看看，有沒有漏雨的房子，吃了晚飯再來。再說我真有點兒累了，你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去吧。&rdo;

孫殿英這時才覺得菸癮發了，渾身發困，他站直身子一連打了幾個哈欠，趿垃著鞋向屋外走去。

&ldo;殿英‐‐&rdo;

孫殿英扭頭看看玉娟：&ldo;又咋啦?&rdo;

三姨太看著丈夫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一種難言的依戀湧上心頭。

孫殿英回過頭，見三姨太沒說什麼，又準備出門。

&ldo;沒啥，晚上記著把孩子帶來。&rdo;張玉娟說完生怕丈夫看見自己的淚水，趕緊用被子矇住了頭。

孫殿英言不由衷地&ldo;唔唔‐‐&rdo;了兩聲，原地站著沒動，看見三姨太欲言又止，並急忙用被子蒙了頭不再動作。他想了好大一會兒，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滿腹狐疑地嘀咕著走出三姨太的房門。

第十節 三姨太歸天

第十節　三姨太歸天

當孫殿英的腳步聲由近及遠，逐漸被風雨聲淹沒後，張玉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ldo;嚶嚶&rdo;地哭起來，淚水打濕了枕巾和被單。正在這時，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三姨太揩乾眼淚，梳理一下散亂的秀髮輕聲說：&ldo;誰?進來吧。&rdo;

開門處進來一個英俊少年，十多歲的樣子，大大的眼睛，濃濃的眉毛，笑臉上出現很好看的兩個酒窩。進門之後他合了小傘，跺跺腳上的雨水，大步向三姨太走來，嘴裡說著：&ldo;媽，你好點了嗎?爸爸讓我來看看你。&rdo;

三姨太伸出雙手把孩子抱上床，撫摸著他那紅紅白白的臉蛋，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在往常丈夫事多，有時十天半月見不到人影，這時候張玉娟便把孩子接到自己身旁，說說話，逗逗樂，有無限的情趣。她離不開孩子，這孩子是張玉娟的精神支柱。現在她預感到母子分別就在眼前，禁不住淚如泉湧。

那孩子用手帕給媽媽擦著淚水問：&ldo;媽媽，你怎麼啦，是不是病很重，你心裡很難受?&rdo;

媽媽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她從枕下摸出一幅雞心寶石項鍊深情地戴在孩子的脖子上，輕聲說：&ldo;媽要到很遠的地方去，你想媽媽不想?&rdo;

孩子嗲聲嗲氣地問：&ldo;要去很久很久嗎?&rdo;

三姨太點點頭。

&ldo;那你還回來嗎?&rdo;

三姨太抽泣著說：&ldo;媽到那裡就回不來啦。&rdo;

&ldo;那我好想媽媽喲……&rdo;

三姨太打斷孩子的話，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