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走出南京機場,趙檀攔了車便往副駕駛席上丟了幾張百元大鈔,說了“狼牙”的位置便直截了當的示意司機別帶著他兜圈子繞路了。
司機倒也利索,收了錢也沒打計價表,立馬挑了條自己印象裡的最短路線一路挺快地趕起來。整的好像沒升油都跟他自己的油水一樣少了一點就沒了一點似的。
淺藍sè的大眾計程車停在“狼牙”外頭的正門口,幾個站崗的穿著單薄的軍人衝趙檀敬了個禮,可能早就知道趙檀這個běi jīng有背景的紅sè子弟要來這裡接人似的。
因為時間的恰到好處,趙檀已經能瞧見不少已經穿上自己外頭的特種兵往外走來,人群之中,馬海超相對單薄,穿的是當初來“狼牙”的一件單薄衛衣,裡頭是白sè的襯衫,很好分辨。趙檀站在原地徑自點了根菸,瞅著馬海超的眼神挺平靜,只是他瞳孔裡的那個主人翁少有的擺脫了撲克臉,淡淡笑了笑。
都是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誰都沒有敘舊,坐回那輛趙檀吩咐著別走的計程車裡,便又往南京機場趕回去了。因為高來的返程機票是傍晚七點,抵達南京機場的時候不過下午四點,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讓兩個人折騰。於是兩個人坐在星巴克裡喊了點吃的喝的便紮根坐著。馬海超沒吃東西,倒是趴在桌子上眯起眼來,不久便能聽見相對平穩的呼吸聲,顯然已經睡著了,可以想象馬海超有多累,趙檀沒去打擾,四下打量著漂亮的小妞,琢磨著哪個對自己胃口。
若是半個月前的趙檀,可能目光會收斂,心裡想著另一個人,可半個月前的上午,他便在手機的這頭聽見嶽佳妮相對冷淡的一字一句。一句不合適,很清閒地將兩個人的關係再度拆開來,趙檀沒拒絕,只是很被動地接受罷了,可能若干年後,回想起來,他都會很不爽地來一句從來都該是老子甩別人,這回怎麼讓人給甩了。可事實他也都知道,除了這個所謂的異地戀外,還有太多的原因了。
一見鍾情的衝動,不曾知根知底的狂熱,以及光憑著一眼之緣便幻想著定個終身。索xìng趙檀還有竊喜的記憶,至少他沒跟嶽佳妮說些海誓山盟的約定與諾言,否則當真是自己用自己的巴掌抽自己的臉頰了。
與嶽佳妮分手的事他沒跟齊武夫說過,雖然知道齊武夫對此不會多心也不會糾纏,可能放在心裡不言不語,可他也有點倔著脾氣不想讓齊武夫沐夏花他們知曉,當然,趙北虯那兒他倒是勤快地打了個電話訴苦。趙北虯這個當爹的也奇葩,說了句那娘們是誰,你泡不了,我這個當爹的給你泡就得了。對此趙檀沒少在電話那頭唾沫四濺,這個不正經的老爹則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正襟危坐地和趙檀唇槍舌戰。
罵過吵過抱怨過,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天睡一覺趙檀也沒多大難過,說到底還挺開心,畢竟有塊挺不錯的回憶,當然,他也會覺得當初自己不知如何面對的窘迫行徑相對幼稚也相對搞笑。
可能也是因為當初的天真才能博取互相的一種喜歡吧。哪個正常人會大半夜的從一個區跑到另一個區只是為了一個有點喜歡的女人,還翻著牆壁躲開保安和宿舍管理員在宿舍樓下頭說一句誰誰誰我愛你。這些本該在高中抑或是大學時代才該有的熱血和癲狂卻在趙檀二十四歲的那一年荒誕上演了。對此趙檀選擇放在心裡,也不告訴誰,除了一些可能遲早會知道的傢伙們,他相信這是自己心裡的一種成長印記,無“外人”能夠分享。
當然,這終究是好的,趙檀沒有頹廢,沒有借酒消愁,更平淡坦然地面對,每天九點聽著鬧鐘起床,會刷牙洗臉刮鬍子,吃著齊武夫順便給他帶進屋的肉包子,有時候會換個口味,與這些他習慣的事物一同持續地生活下去。如同他每天離開前都會闖進齊武夫的屋子裡頭對著沐夏花的肚皮來一句小侄子小侄女,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