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風第一次察覺致致姐的手很軟,也很冷。
可這麼牽著手,為什麼有種莫名的戀愛的酸臭味兒?
他不是叫致致姐來擼貓放鬆,調整心態的麼?
為什麼貓不給致致姐擼,反倒是他被致致姐給擼了?
可旋即,他又挺直了胸膛,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他是個短命鬼,沒幾年好活了,可不能用“愛情”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再束縛住宋致。
可是,宋致沒動,他也沒動...
宋致此時只覺有些恍惚。
她每天沉淪殺戮,於殺戮中練刀,於生死間感悟,精神好像烈弓上的弦崩的很緊...
這麼默默然地拉著白風的手,讓她心中那被拉得欲要崩斷的弦正緩緩放鬆下來。
忽地,一種強烈的恐懼感從她心底裡生出,她打了個寒顫,迅速鬆開了手,道了聲“小風,姐去練刀了,今天姐姐很開心”,便拎著裙子匆匆逃走了,轉眼就沒了影子。
白風抬手,五指間還留著宋致的餘溫。
他抬手湊到鼻前聞了聞。
沒什麼女人香,是一股淡淡的血味兒。
...
...
傍晚。
侍女聽琴來了,手裡卻只拎著一個小飯盒。
“三樓客人的呢?”白風問。
聽琴道:“管事交代了,從今天開始,只煎藥,不送飯。”
見白風要說話,聽琴又補了句:“莫問。”
片刻後,白風吃完飯,小火爐上的藥鍋也沸了。
白風小心地端著藥鍋,取了碗,快速登上三樓。
黃昏裡,五條鐵鏈似老樹藤根,拉伸數丈,死死纏著中間那披頭散髮的男子。
袁魁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窗外夕陽如血,紅光透窗落在他背後,越發襯出他正面的陰森。
“袁叔,藥來了。”白風道。
嘶啞的聲音這才響起:“是白小子啊...”
“袁叔,你沒事吧?”白風有些關切地問。
袁魁似乎聽出了他語氣裡的關心,用嘶啞的聲音道:“你煎的這藥名為絕念散,是一種不傷身,卻傷神的藥。”
“那你為什麼還要喝這藥?”
“老子練的功叫《極道身》,這是到了緊要關頭了,唯有於最純粹的囚徒絕境中,才能提升金色珠子的成功率。”
“可是...”
“你懂個屁!老子要磨的這金色珠子叫【神血】,是顆氣血武道珠。正常來說,就算把《極道身》練到大成了,也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磨出。
可扮演囚徒,機率卻能達到百分之十,甚至是二十。越是絕境,機率就越大,可老子又不可能真穿琵琶骨,那不叫絕境,那叫自廢武功!
老子走的是武三道中氣血橫練的路子,一旦凝出【神血】,踏入三品,那老子不僅能增壽一百,還能在四品裡橫著走。”
白風看著袁魁此刻不人不鬼、瘋癲狂悖的模樣,輕聲道:“那祝袁叔成功。”
說罷,他把藥從藥鍋裡取出,倒到幾個瓷碗裡,用嘴吹涼了這才放到了袁魁面前。
...
...
時間一天天過去。
轉眼又是數日。
宋致許是怕他擔心,每天不管如何,都會來找他,算是報個平安。
有一次,宋致身上染滿了鮮血,頭髮都紅彤彤的,卻還笑著和他打招呼,在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後,又急忙把袖子裡不知從哪兒買來的油紙包扔下,匆匆逃走了。
油紙包裡是牛肉...
白風難以想象,致致姐莫不是殺人前還要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