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還猶存幾分稚氣的臉說出這般雲淡風輕的話;賴雲煙笑了笑;伸出手往密盒裡點了點;又算了算顆數,對蘇明芙道,“這次只拿了三盒,不到五十顆,怕是不夠,回頭我再送些過來給你。”
“嗯。”蘇明芙輕頷了下首。
賴雲煙探進她的身,在她耳邊輕語,“我親自送過來的才行。”
蘇明芙又點了點頭,道,“知曉了。”
“你吃點桂花糕。”蘇明芙見她不動點心,便道。
賴雲煙一直忙著跟她說事,都沒來得及喝口茶,聞言便拿起一塊,咬了半塊,吃著那熟悉的桂花糕味,嘴角便翹了起來。
“這個我也是做得好的,待來年身子方便了,我就做與你吃。”蘇明芙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淡淡地道。
見她比她年幼,舉手投足卻如此沉穩,還要當這個一個大的家,為著兄長還要與內宅裡的人勾心鬥角,賴雲煙心中對她也甚是不忍,嘴裡也是嘆道,“虧得有你。”
兄長現下儘管也很是憂慮,但他這時的憂慮跟前世的陰沉是不一樣的,前者的憂慮會讓他慎重,後者的陰沉只會折損他的快樂。
“你這說的何話,能嫁與他,為他生個孩子,我便也值了。”蘇明芙在旁靜靜觀察了賴雲煙這麼久也沒有看透她這小姑子,不知她為何能知那麼多的事,但這時她確實也已知她是真的為她的兄長與她好的,於是心間的話便也與她能說個七八分了,“你對我的好,我這心裡領會著,待來日,你只要記著我是感激你的便好。”
賴雲煙看著說這話的蘇明芙,見她眼神沉靜,目光清澈,不由就笑了起來。
要說這世道對女人確是多有束縛,但這世道總有那些個奇女子讓人驚異。
以前一個祝慧芳讓她佩服了一輩子,現下看來,前世她這個她從沒有謀面的嫂子,看來也不是個簡單的。
她怕是看破了她跟魏瑾泓面和心不和的事情了罷?
“你知我與魏大人……”賴雲煙話說了一半,含笑看向蘇明芙。
“只知一點。”上次在通縣的魏府,她這小姑看著她夫君的眼神不像一個女人看向男人的眼神。
她看向她兄長時,滿心滿眼都是他,而不是像小姑那樣看向那位魏大人時,她微眯著眼睛,就像在估量一個對手一般,她的下巴在那一刻還會稍稍地抬起一些,要是有笑,那笑都帶著冷意。。
這樣的兩個人,哪可能是震嚴口中所說的恩愛夫妻。
“這麼明顯?”
蘇明芙搖了頭。
“你告知了兄長了嗎?”
蘇明芙搖頭,誠實地回道,“未曾,是我私心作祟”
她看出來時,那時他要進刑部,她不想說,後來育南案已讓他忙得不可開交,她也不想說,現下,她更不想說了。
“你要怪,就怪我罷,你兄長是男人,不及女人細心,看不出你們的什麼不妥來,是我故意不提醒他。”蘇明芙說到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深吸了口氣吐了出來,喝了口茶才緩住了肚子裡的疼痛。
見她說完話之後吐納,賴雲煙還被嚇了一跳,這時見蘇明芙看她,她苦笑道,“求你別告訴兄長還來不及,哪還會怪你。”
“那眼下……”蘇明芙輕聲地問。
“還是瞞著。”賴雲煙便答了這麼一句,心裡頗有點沉重。
想來,以後還是要裝點樣的,不能再這麼跟魏瑾泓保持著太遠的距離,生疏得太過厲害了。
這時丫環又來報,說宋姨娘在門口已等候良久了。
蘇明芙訝異了一下,叫丫環進來,“不是讓你叫她回去的嗎?”
“這……”貼身丫環撓了著,憨憨地答,“奴婢忘了,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