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魏瑾泓回來時,外面還熱鬧得很,魏瑾泓喂她喝了次藥,輕聲跟她講道,“你的那幾個信得過的,讓他們跟著世宇走。”
賴雲煙沒想到不過只兩月,她最得力的那幾個人,都需別人保了。
她笑著點了頭。
第二日辰時,賴煦陽過來請安,還帶來了魏世朝寫給她的信。
在賴煦陽與她把脈之際,賴雲煙拆開了信看,看完與侄子笑道,“一眨眼,姑姑都是當祖母的人了。”
賴煦陽把完脈,微笑看著姑母點頭,從袖中拿出一個布袋,掏出三個黑瓶三個青瓶,瓶子很小,六個小瓶也只堪單手一握,賴雲煙見了也笑了起來。
“姑姑知道怎麼樣用?”
賴雲煙點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姑姑,”賴煦陽溫和地叫了一聲,“您放心,世朝無事。”
賴雲煙指了指身邊的冬雨,讓她去把瓶子收起來,等冬雨走到一邊,她開口笑道,“你爹爹身子怎麼樣了?”
“很好,依舊每日晨晚揮刀舞劍。”賴煦陽看著發中有銀絲的姑母,“不比您辛苦。”
“你來了,誰在宮中?”
“弟弟。”賴煦陽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
“這次就要全給他們了。”賴雲煙說了一句,又笑著道,“你寫信去勸勸你爹,讓他別生氣。”
“姑母做了決定了?”
賴雲煙靜靜聽著外面的人聲鼎沸,太子一來,士氣十足,走了半途而失了一半銳氣的隊伍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賴煦陽也跟著靜聽著不出聲,兩人靜聽半晌,賴雲煙看著侄兒那黯淡下來了的臉孔,淡淡道,“給吧,只要你們好就行,姑姑已別無所求了。”
“知道了。”賴煦陽起身,磕下朝她磕了頭。
“賴絕,賴三。”賴雲煙叫了立在黑暗角落的兩人。
兩人往前踏出兩步,跪在了賴雲煙的視線裡。
“跟大公子去。”賴雲煙說完這句,嘴都有些哆嗦。
“姑姑……”賴煦陽抬頭看她,滿眼悲哀。
“去吧。”賴雲煙閉上了眼,把抖著的手放進了被中。
為了這一個個的人,她不得不認輸。
“孩兒走了。”賴煦陽磕頭,不忍再看她,掩了眼中的溼意,帶了跟了賴雲煙半輩子的賴絕賴三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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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太子令人送了藥過來,賴雲煙就讓賴煦陽過來了一趟。
上午見了賴家的人,太子表示滿意送了藥過來,晚上賴雲煙就讓賴煦陽把任賴兩家的秘冊送了過去。
太子接到冊子,帳蓬內燈光一夜未歇,第二天早上起來,太子容光煥發,還召見了魏瑾泓,對其誇讚了一番,又聽聞魏夫人昨夜咳了血,一直沒醒,很是關心了幾句。
說不得幾句,就有魏家的人來叫魏瑾泓,說夫人醒了。
魏瑾泓苦笑告退,等回了帳中,看到醒過來的賴雲煙,明知她病情有一大半全是裝的,但看到她灰白的臉,還是忍不住道,“莫要入了魔。”
裝得太像,就成真病了。
“太子怎麼樣?”賴雲煙只問這個。
“應是沒什麼大礙。”
賴雲煙笑了笑,她聽得可不僅如此,聽說一大早,太子合了他們任賴兩家的暗冊,道了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皇家真真是最會得了便宜還賣乖了。
“任他們吧。”線路上的佈置都交給了皇家,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處置,但賴雲煙也是無事一身輕了,現在她的問題是怎麼拖著病體過烏山。
“別想太多。”冬雨端來了藥湯,魏瑾泓扶了她起來。
“呵。”賴雲煙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