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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住手!”我幾乎是想也沒想就開了口。那個要抱人的健婦面色微白,忙退了半步,神色慌張地看了我一眼又趕緊垂下眼。我這才看清她們的模樣,這兩個健婦大約都是三十來歲左右,一看就知道應該是以前幹慣了粗重活的村婦,微黑的面孔可見樸實,我為自己的一聲厲喝心下微有不忍,但我只是怕……那婦人的手太重,而朱離的腿上還有傷。

又咳嗽!我瞪了朱離一眼,卻見他微微搖搖頭。

唉,不是人人都知道我“失憶”,也不想讓人人知道我“失憶”。我嘆息,左右看了兩眼,從椅子上扯了一個團錦的棉墊子放在輪椅之上,才示意那健婦將他抱了上去。

突然想起來早飯還沒吃,我有點鬱悶:“慢著。”我向青屏道,“你去跟那個什麼什麼內侍說,我還沒吃早飯,讓他先等會兒。我和少爺吃完飯再去。”

青屏下意識地看向朱離,我更鬱悶,心道以前似乎主都是你家夫人做吧,合著現在我成了紙老虎,這家輪到朱離當了不成?朱離沒看我,但似乎感受到我忿然的目光,只是微垂了頭。青屏猶豫了下,應了聲“是”,忙帶了兩個健婦出門。

我從床上找了毯子蓋在朱離腿上,將他推到桌前,笑道:“今兒個沒人侍候,麻煩少爺您親自吃飯吧。”

朱離抬頭看著我,眼中似乎又浮上一層氤氳。

我正給他盛粥的手一抖,忙放下碗捂上眼睛:“求你別這麼看我,你要想我死就直接給我一刀,我特受不了你的眼神……”

良久沒動靜,這獨角戲唱得真沒勁,我悻悻地放下手。卻見他的目光那麼那麼那麼溫柔地望著我……天啊,這下我終於知道,沒有武功,他的眼神也真的可以殺人了。

初交鋒

不是六脈神劍,是勾魂大法!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溫柔如水的目光,似清泉、似月光、似若有若無的花香,細細密密地將人包圍與浸淫,我想避開他的目光,卻無法移動分毫。那是一張鋪天蓋地的網,無所不在,更讓人無處可逃。

見我快被石化,他終於好心地放過了我,主動別開眼。

直到這時我才能恢復正常的思維——我怔怔地望著他,此時從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臉。那皎好的面龐,清晰的輪廓,挺直的鼻,堅毅的唇,銳利冷靜的眼,淡定清冷的氣質……我忽然惶恐起來。他——這是在看我,還是在看“我”?他——這是在真情流露,還是在逢場作戲?如果一些身體力行的關懷,一些膚淺的愛護都能夠消除他心中那麼痛的傷痕和背叛,那麼他比我還有愛,真有做聖父的潛質了。

沒理會我的出神,他只盯著面前的半碗粥,緩緩開口:“剛才那句話……倒似你的風格了,那麼的……我行我素……”

一句話似悶棍將我打醒。那句話……哪句話?我恍然明白他指的是“先吃完飯再去”那句。早飯我是無所謂了,以前加班別說早飯,中飯和晚飯都可以不吃,我只覺得他身體虛弱,別餓壞了才是——我咬咬唇,當然這句話我是不會說出口的。

不過……他好端端地,幹嘛又提“以前”?

他伸出右手,我明白這是示意我給他從托盤裡把勺子拿來。我認命地起身,卻聽他又開口:“你想找回原來的記憶我幫你……”

我立刻想搖頭。我有病啊,那麼折磨人的偏執與瘋狂,我一點也不想找回來,光聽到的這些已經讓我受不了了,我要把來龍去脈全知道了,還不得徹底崩潰?

但轉念一眼,剛才自己不還嘴硬,說“只要你記得,我就得記得”麼?而且,我要真沒一點記憶,估計連這個屋都不敢走出去,難不成我們倆就跟這屋子關一輩子?我肯他還不肯呢!

猶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卻聽他又道:“因為我知道,我……就算幫你找回了……記憶,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