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穿越時空來到這個未知的王朝已是不可思議之事,還有什麼怪力亂神之事不能相信呢?
不過我還是搖頭:“束之高閣,藏之錦盒,足見其珍貴,我還是……”
朱離沉默了一下:“這是我娘留給我的。”
我聽說朱離的母親是因為難產而死,只怕這串佛珠也保留了他對母親的記憶與追緬。我忽然明白為什麼他要收藏起來了——睹物思人,更覺心痛。
此時,朱離將盒中的卷軸緩緩展開。那是一副裱好的畫。他盯了一會,遞給了我。
是一個女子的小像。沒著濃墨重彩,只是簡單的白描,但細到髮絲、瞳孔,都極是精緻,愈發的顯得畫中人栩栩如生,可見繪畫之人定然極是用心。
那女子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青絲如雲,眉目如畫,唇角雖隱隱含笑,卻別有清冷高雅的氣質,宛若雪山之蓮,出塵般的美好。不用猜我就知道這是誰,朱離果然隨了他母親多些。
“這是……”
“我母親懷著我的時候。”朱離輕聲道,“我對她所有的印象,只能憑藉這副畫像和她留下的幾篇手跡。”
我心中微痛。我的母親倒是活著,但我對她的印象又何嘗不是僅憑那些獎狀上的照片、電視中的採訪,偶爾的電話和匆匆而來、匆匆而去的身影?
原來天下的不幸,竟也如此相似。
我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想把我的溫暖傳遞給他,可卻發現自己的手竟也是冰冷的。我不由苦笑,靜了片刻才道:“這副畫像是……靜王爺畫的吧……”
朱離居然搖頭:“是我母親自己畫的。”
我怔了怔,想不到朱離的母親竟有如此精湛的畫功。只是好端端地畫自己畫像,只為留給她兒子看?難道她早就料到了……所以才會畫的這麼用心?!
我全身一顫,望著朱離:“你母親不是死於難產?”
朱離見我表情緊張,全身顫抖,不由嘆息:“我母親家族都有心悸之症,當初……太醫也曾勸過我母親,不要……要子嗣為好……”
我有點明白了。估計這種有家族遺傳史的心悸之症,類似於先天性心臟病,有這種病生產是十分危險。朱離的母親自然也知道這種風險,所以才提前畫了這副畫像給自己孩子留作紀念——可是為什麼她明知道也許要丟掉性命卻還懷孕生子呢?是對靜王堅定的愛麼?我搖頭,這是他們的故事了,這個故事不屬於我。
只是望著這副畫像,我眼中還是不由微溼,如此用心良苦,她若活著,朱離定然不是現在的命運。
“這副畫像和這串佛珠,是唯一不屬於靜王府,而屬於朱離的東西。”朱離輕輕取回我手中的畫像,放入懷中,又拉過我的左手,將佛珠套了上去。因為是活繩打結,所以可以很貼合的戴在手腕之上。
冰冷的珠子貼著我的面板,卻讓我的心莫名的發燙,也莫名的難過。
朱離忽然抬頭:“答應我,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要取下它,不要弄丟了它。”
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表情看我,眼神無比鄭重。
“除非你親手取下來,否則我不會丟掉它。”我怔了怔,深深點了點頭,忽又笑道,“它在我在,它不在……”
“休得胡說,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輕斥於我,眼神已恢復平和,“就算萬一……”
他不想我說“死”,我也不想聽他說“萬一”。於是我抬起手腕向著光照照,也打斷他的話:“你不是害我吧,莫非這珠子裡也有什麼秘密,你非要讓我幫你藏著……”
朱離看著我,極是無可奈何:“佛門聖物,只會救人,豈能害人,你休要胡言亂語……”
我吐吐舌頭住了嘴。雖然我不信他是信佛之人,但對佛祖大不敬的話我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