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這番話,我也隱約明白他剛剛不過是在試探我,看樣子我的回答還算機智,於是想了下又道:“我聽說張義帶了達丹騎兵趕去了虎翼關……”
蕭戰道:“想不到王妃訊息還很靈通,想來是急於和靜王爺會面吧。”
“難道蕭王爺就不想?”我笑著反問。
蕭戰大笑:“王妃審時度勢,果然聰明,我喜歡聰明的女人。”
我笑眯眯地道:“蕭王爺若有求於我家王爺,還是別喜歡我比較好,我家王爺雖然風度有佳,但就是心胸有點窄,特別是見不得我被人欺負。”
蕭戰眨眨眼笑道:“聽王妃這話,是不是我若求靜王爺幫我奪回西遼皇權,也應該比較容易?”
我怔了怔,恍然明白他的意思,我隨便說了句朱離心眼兒小,他便有意提到“張義曾與我有染”來說事,這人……果然精明得緊,於是我裝做沒聽懂:“朝廷大事,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不過蕭王爺此番以我為質,不就是去跟我家王爺談這件事麼……”
看蕭戰的臉色——果然,有求於人,必然受制於人,想來我這一路應該不會太難過。殊途同歸,我與朱離、趙闊,總還是要見面的,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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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比趙闊的心理素質可差遠了,見我在馬背上打晃,也不知道從哪尋了輛車,不敢再讓我騎馬了。
雖然我心急火燎的想去邊關,但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不能讓他看出我著急來。不過說實話,坐車還真不如騎馬,而且他偷入大奕境內,又不敢走官道,盡走些崎嶇小路。要不是我知道自己對他還有點用處,我真懷疑他是故意要用這種方法來整死我的。
估計是大病初癒,這種顛簸下,我竟然還是睡著了,再醒來時天完全黑了下來。我有片刻的仲怔,突然意識到了不對,猛地翻身坐起——我並沒有在馬車之上,而身下睡著的也不是床,而是契丹人特有的氈毯!
因為我的視線不好,加上光線很暗,我什麼都瞧不清,但因為我曾失明過一段時間,所以我能夠感覺到,這是一座帳房,而其間還有著羊肉的腥羶及……男人的味道!
這個認知讓我突然害怕起來,我下意識摸摸衣服,該在的都在,頭髮也還是包著帕子。這個蕭戰,到底在搞什麼鬼?!
隱約傳來說話聲,突然間,我聽到帳簾微響,下意識就想往向縮,可是我發現自己原本就睡在帳角,根本無處可退。
有腳步聲緩緩傳來,一步步敲彷彿在我的心上。我不知道這時應該不應該叫喊,可是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中,我不知道叫喊是否有用。
一抹莫名的恐懼讓我渾身顫抖。這是我來這裡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讓自己陷入如此孤立無援的境地。
這是個男人,而且身上隱隱散發的烈酒的氣息。他驀地腳步一滯,似乎也發現了帳子裡有人,但只是微頓了一下,口中咕噥了一句什麼,卻又繼續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的身體突然僵住了。
他咕噥的那句話,是契丹話,我聽不懂。
但他的聲音,我卻那麼熟悉,熟悉到每每憶起,都會如萬箭穿心般的痛!
他隨意跪坐在我面前,一隻手準確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不是很重,卻有些曖昧的粗魯,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僵硬,喉間發出低低的一笑,又用契丹話說了一句什麼,我心神俱震,愈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輕聲相喚:“張義……”
這兩個字吐得格外艱難,我感覺到了那支離破碎而出的,似乎不是這個名字,而是當初被我傷的他的心。
他的手似乎一沉,旋爾輕笑了一下:“真是見鬼了,怎麼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