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直起身子,壓低了嗓音道,“老祖宗,這樁事沒那麼簡單,侯府一接到訊息,急忙遣人去請林醫正,偏偏前一天告假家去了,又請旁的太醫,幾位太醫不是正在宮內為娘娘診治就是告病在家,竟只剩了一個愛用前朝古方的老太醫,壓根兒不精通這個。侯府只得請了醫館的大夫來,用了宮裡的軟玉膏,這膏又統共只剩下半盒子,媳婦大哥發了好大的脾氣,結果推二丫頭的人一個都找不著,竟不是學裡的學子。”
謝老太君詫異道,“這可就奇了,二丫頭難道惹了什麼人不成?好好一個閨女……”
宋氏臉上透著一絲怪異,搖了搖頭,“這事……媳婦送了一盒子軟玉膏過去,只坐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誰知剛到半路上,恰遇著娘娘差來的小黃門,媳婦就進了宮,娘娘說,”宋氏頓了頓,仔仔細細地複述淑妃的話,“咱們府裡最好別管這事兒……讓安定侯府折騰兩天,找不到人這事就算完了……”
這話就說得有些奇怪了,篤定一定找不著人似的,憑著侯府,皇城就這麼大點地,光天化日的,人還能逃到天邊去?
謝老太君十分不解。
宋氏的聲音壓得更低了,“十有八九和那位有關。”
老太君心中悚然一驚。
第七十四章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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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商議
皇城福寧宮中,正德皇帝正坐在東暖閣炕寶座上與一年輕女子對弈,他尋了舒服的姿勢,斜倚在身後的大靠枕上,神情愜意,平日裡威嚴的面容柔軟了輪廓,緊鎖的雙眉也舒展開來。
對面的女子輕聲笑道,“倘若皇上能每日如此這般心情,不必憂慮太多,這病何至於一拖再拖總是無法根除。”
正德皇帝笑著打量她一眼,“你說的倒是輕鬆,朝裡朝外一大堆事,朕如何能不想?幾天裡也就這個時候與你在一起時最輕鬆罷了。”
這番話竟是正德皇帝難得吐出的柔言。
那女子面上微赧,輕輕地拈了一枚棋子,垂著眼笑道,“我看,皇上不止是思索國事,”言語中輕鬆隨意,“連安定侯府的事都插上一腳。”
聞言,正德皇帝隨手將手中棋子扔在棋盒裡,負氣道,“不下了,下棋也費腦子”
年輕女子彷彿沒感覺到他生氣了一般,面上仍笑著,手裡慢條斯理地將棋盤上的棋子一粒一粒地收進棋盒。
等了半天不見女子來安慰自己,正德皇帝終於忍不住開口,“我這麼做難道不是為了你?”
竟是連“朕”也不稱了。
“淑麗心裡明白,但皇上這麼做未免有**份,”王淑麗抬起眼,微微抿起嘴,“安定侯府也是京中權貴,皇上遣人將府上二娘子推入水中,又藉口調開太醫,難道不怕寒了臣子的心?”
正德皇帝揮了揮手,道,“朕有分寸。”
王淑麗放柔了聲音,“淑麗知道,京中對淑麗有極不好的傳言,可是淑麗並不放在心上,只要能如現在一樣,幾日能入宮中一次見皇上一面,一心習醫好好為皇上調理身子,淑麗就滿足了。”這一番話,將王淑麗雙頰染上一層薄薄的紅暈。
正德皇帝長嘆一聲。
“你不肯入後宮,我也不勉強你,可那幾個人還是對你虎視眈眈,以為朕不知道,這次也只是敲打敲打她們罷了,朕那幾個女兒,”正德皇帝冷哼一聲,“入了國子學還是什麼都沒學到,倒是天生滿肚子的詭計,這一次也只是教訓教訓安定侯那個和她們攪在一起的丫頭罷了。想她們知道這一次,下回也不會對你怎麼樣了。”
王淑麗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到底是因為我,我倒十分覺得對不起安定侯夫人。”
正德皇帝問道,“怎麼?”
王淑麗輕聲道,“顏夫人待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