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悲傷。
骨子裡流著他的血,所以她無法剋制自己的悲傷,曾經恨過的人死了,她高興不起來。
…那個男人是她父親。
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就像她無法可遏止的悲傷一樣————
“小姐!你不能出去。”門外赫然站了多個黑衣保鏢,那個酷男人只是看著她,“你的身體沒好,不能出去。”
“讓開!”
冷凝的憤怒張揚開來,她冷冷看著擋路的黑衣保鏢。
保鏢微微的滑下冷汗,尋求的目光看向了政。
一個少爺交代的命令,一個又是小姐,他誰都無法違背啊!
政默默的點頭,“要去公墓對不對,追悼會應該還沒有結束,我帶你去吧!”
顧不得那麼多,千夜已經走了。
黑色的賓士車停在墓地的小道上,車門開啟,少女不管自己一身的病號服,往曾經埋葬著母親的墓地裡衝去。
來參加追悼的人莊嚴隆重的鞠躬著,顫巍的老者頻頻拭淚,俊美的男人悲傷的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
…那裡,多了兩座新墳。
她看了看並排在母親旁邊的墳墓,有些憤怒,那個女人沒有資格被葬在這裡!
可是,逝者已矣,她還能計較些什麼…
穿著白色病服的少女只是默默的上前,在一群著深色衣服的人裡扎眼而突兀。
不顧眾人的目光,她只是慢慢的撫著母親的照片,望向了另一座墳,父母都不在了…
自嘲的笑著,她果然註定是這樣的人,不管前世和今生,父母對她來說,都是奢侈的要求。
可是,就算不在身邊,活的好些卻也是她希望的啊!
為什麼上帝就要如此的開玩笑?!
…。。。她笑著,卻笑出了淚水。
“夜兒…”顫巍的老者看著她,沒有人想過,再一次的見面,卻是在至親的葬禮上。
“爺爺…”少女抬眼,只是搖頭,“我看一眼就走…”
沙啞低沉的聲音裡含著太多的悲傷,頷首裡淚滴就不聽話的滑落,她只是默默的跪下,為自己的父母磕頭。
不在乎額上的血絲,她磕完了站起來,默默的朝自己唯一的至親爺爺鞠躬,“我走了。”
“夜兒…”老者呼喚,她還是不肯回來嗎…終究還是失去了…
少女一頓,垂著頭,不敢再往後看一眼,只是側頭時看見了那個清冷的少年————
他也是來追悼的人麼…
無法對他展開微笑,她試著勾唇,卻連僅有的力氣也失去了…
恍若撞進了溫暖的懷裡,鼻尖嗅到陌生卻清香的味道,臉被埋進寬闊結實的胸膛裡,撫在發上的觸覺和在耳畔的低語讓她終於崩潰————
“哭吧,我一直都在。”
揪緊了他的黑色襯衫,她就像是初生般的嬰兒嚎嚎大哭,前世今生整整壓抑了17年的悲傷,前世的母親,和無緣見到的父親,今生的母親,和突然過世的父親…
…何其的相似,何其的痛苦。
她從未覺得這麼悲傷過,他溫熱的胸膛將她心裡掩埋的脆弱和痛苦掀了開來,她只能默默哭泣的宣洩。
揪痛了自己的知覺,也揪痛了少年的心。
無法再看著她想強打笑容的模樣,他最喜歡的笑容已經失去了,不打緊,他更希望成為她的避風港。
鏡片下的眸子看著她淚眼朦朧的模樣,白色的病服讓人覺的纖弱,而環住的纖細身子確實是證實了他的想法————
他擁的更緊了。
從今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再悲傷。
少年默默的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