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的神色,心中不停重複道: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
風起的那一刻,黃沙彌漫,長空滾滾過雲,烏黑的雲團像是從炮筒中發射出來似的,一團接著一團,在天空之上飛快穿梭,瞬間便遮天蔽日,將一片世界變成黯淡無光,少量的光線勉力從雲峰間透射而下,經過未知的過濾後,也打上了濃重的灰暗底色,然後風颳得更加猛烈,煙塵滾滾,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一般,在這片昏暗的天地裡,愈發令人視線模糊起來。
對面那些人有極少數心生怯意,但更多的人還是眼神兇厲,偏偏就在他們神色越來越兇狠有些按捺不住的時候,廉尺出劍了!
他飛身而上,獨自迎著漫天的黃沙和遍野的敵人,蘊含著極強爆發力的足底蹬在砂礫上的一瞬間,身子已飛射數丈,電光一閃,就好像真的是閃電劃過天際一般,很突兀地便出現在那群人面前!
之後,又是電光一閃!
血光飛舞!哀嚎聲起!
一隻斷臂沖天而起,掉落在地上,血液浸透了黃沙,傷口裡和著灰塵,黑紅色的粘黏一片,看起來噁心之極。
在斷臂飛起的時候,廉尺已經飛身縱橫在尚未反應過來的人群之中,手腕飛快翻動不止,腳下迅疾變換方位,在這暴雨欲來的天地之間,他比奔雷的速度還要快,就像是一團人形的刺眼閃耀的閃電!
所到處,血光飛濺,慘嚎不絕!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驚呆了。
沒有人會想到,他竟然真的會以一己之力去挑戰所有的外門弟子精英,而且是以一種近乎決絕的方式,將自己置身到人堆裡來,將自身的安全係數降到最低,然後迅速化身為死神。
顯然廉尺並不是這樣認為的。看起來,似乎他是將自己置於險地,然而實際上,那些人縱然現在已經反應過來了,紛紛拔劍和他廝殺,但畢竟是一群人圍著一個人打,總有些投鼠忌器的,縮手縮腳發揮不開,極少數人視野內完全是呈現一片血紅,六親不認似的只管向他劈砍,絲毫不顧及他人安危,但這正是廉尺想要的,他又哪裡會放過這種機會!
只需要小小的一些推波助瀾,自己人砍傷自己人的情況,立刻變得比比皆是,怒罵聲、嘶吼聲、哀嚎聲響作一片,劍光、劍影、劍氣匯作一團,實在難分你我,但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之下,廉尺卻像是如魚得水,身形靈活得令人難以想象,動作簡單直接,卻又狠厲異常,每次出手,必定是血光翻飛,斷手飛起,然後就是一聲淒厲到極點的慘嚎!
場面一片混亂,在陡然間便已失控。
“殺了他殺了他!”
“我的手斷了啊!”
“一起上!殺了他啊!”
“來吧……”回應是兩個字,聽著並不短促,也不急快,在奪目心寒的劍光交錯中,那道身影依然是不徐不疾的的樣子,就像是在閒庭信步,語氣聽上去實在是淡然得很:“我就在這裡——”
能走到這一步,這些人絕對能算是僰山外門中的精英弟,甚至有許多人入門是比廉尺還要早的,但以多敵少,他們卻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反倒是有些束手束腳,一直到了這時,才有人悚然發現,似乎事情的發展與他們心中理所當然的想象有些偏離了。
廉尺就像是一臺最純粹的戰爭機器,以近乎冷酷甚至殘酷的理智,漠然冷靜地在人群中縱橫馳騁,從不貪功,從不冒進,對時機的把握精確到了極點,出手必定合理,甚至有著很好的延續性,每個動作之間的銜接行雲流水,上一個動作必然會對下一個動作有所幫助,無不做無用功,身形閃動間,硬是殺得一群外門精英哭爹喊娘,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昏暗的天地裡,劍光閃耀出一大片,明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