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鳥的小婢子也是新來的,並不懼怕她,脆生生道;“這黃鳥是園子裡的下人孝敬來的,老太太說叫聲好聽就留著,可婢子在家的時候認得它,這叫喜歡啄人眼睛,娘子您眼睛那麼好看,可離它遠一點。”
李蘅遠起了好奇心,用手指在籠外逗著鳥:“它這麼厲害嗎?”
小婢子點頭。
李蘅遠想去找老太太要來,看這鳥能不能打過大公雞,去外面鬥雞,她總輸。
“阿蘅。”突然有略微清冷的聲音叫她。
李衡遠回頭一笑:“大伯母?”
在院子空地上,正是逝去的李大郎的未亡人甄氏領著婢子站在那裡。
甄氏是中饋夫人,身份本身就極具威嚴,她又常年守寡,打扮和性子都很冷淡,所以人看起來嚴肅不容易接近。
李蘅遠小時候很怕她,今天突然發現,大伯母有什麼可怕的?
看甄氏一直看著自己,分明是故意等她的。
她走下臺階道真是面前:“大伯母您叫我?”
甄氏道:“正有事要請你幫忙,過些日子老太太過壽,這邊廚子和榻幾都不夠,要從你院子借十個廚子,其他傢俱也要用的。”
六十大壽是要大操大辦的,阿耶都會從邊關趕回來。
李蘅遠道:“是這種事啊,您還用特意跟我說一聲嗎?都是錢嬤嬤管著,您找她要,她就安排了。”
甄氏臉上驀然現出淡淡的笑,道:“到底是你的院子,人和物都是你的,錢嬤嬤只是幫你管著,還是要與你說一聲才行。”
李蘅遠也笑了,大伯母跟別人不一樣,知道她不理這些瑣事,也不會過問,但每次有事,還是都會先跟她說,再去辦。
這種被人尊敬的感覺原來這麼好,她之前從來沒有在意過。
忙對甄氏道謝。
甄氏莞爾:“傻孩子,伯母向你借東西,應該是伯母道謝,你謝什麼啊?”
“謝大伯母拿我當大人,不騙我啊。”
甄氏笑容更暖了,以前這孩子跟她不親的。
李蘅遠隨後問甄氏李慶緒在幹什麼。
李慶緒是甄氏和李大郎的唯一孩子,之前甄氏還生了一個女兒,也就是李家大娘子李露,不過李露三歲的時候就夭折了。
剩下李慶緒就是甄氏命根子。
提到兒子,甄氏臉上笑容不見了,但眼裡的溫柔目光不變,道:“他能幹什麼?最近迷上了魏晉時期的人物,說什麼嵇康是天下唯一真名仕,學嵇康在竹林裡建了個鐵爐,打鐵呢,你大哥你是知道的,沒一刻著調,打鐵……”說完,她自己忍不住都笑了。
背後的婢女也有無可奈何的感覺。
李慶緒這個人交朋好友,喜讀書,不受拘束,有些離經叛道,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他是國公府的世子,但是不喜兵事,李國公也沒有逼他參軍,世子繼承的是國公府的爵位,但是不參軍,節度使的軍權就不一定給他。
李慶緒也不以為意,他不在乎這些。
李蘅遠知道這位大堂哥眼裡沒有自己,轉了話題,就又跟甄氏說到老太太的壽辰,問了姑姑是不是要來。
甄氏道:“出去說吧。”
這院子不是她們任何一個人的地盤,所以說話不方便。
李蘅遠其實只是隨便問問,沒想跟甄氏說這麼多話,顯然甄氏也是如此。
她們出了老太太寧馨院的大門,甄氏那邊的下人就來回話,是院子裡的瑣事,甄氏就有要過去的意思。
李蘅遠如今會看人臉色,又對甄氏說了聲謝謝,就找了藉口跟甄氏辭行了。
甄氏和陪嫁娘子阿香走在回院子的路上,阿香見左右無人,道:“夫人好似對三娘子高看一眼,她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