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華和萬臨山雖然沒有落淚,心情亦非常沉重。只有雷招弟、雷再招兩位不明厲害,不知憂愁。但二人亦冰雪聰明,知道此時不該說笑,亦不能東張西望。二人眼觀鼻、鼻觀心,坐得十分端正,就像是淑女一樣。
待五位監軍情緒稍微緩和,溫玉華朗聲說道:“不知道諸位注意到沒有,”先來一句廢話,以免有用的話別人沒有聽見,“三人之中,覃松江年紀最輕。說話最是衝動。他說‘就算是真的屠城,我們也不會放的。’其中,‘就算是真的’,表明了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軍會真的屠城。說什麼閉合堂就是萬萬民眾,說什麼斬不盡殺不絕,好像真的不怕死一樣。我相信,如果是真的屠城,他們就一定會放了軍師。但是,難就難在事實上我軍不能。因此,我只能決定在明日辰時到來之前,採用雷再招前日所提的建議:遠遠地撤離此地……”
剛剛說到這裡,“報──”一名哨兵氣極敗壞地跑了進來,“報、報……”依然語不成聲。萬臨山伸出右掌,在哨兵背心一抵,運一點內力過去。哨兵緩過氣來,說道:“報告溫為寶,大理杜聞秀兵變,已經到達正興,離我軍不足二十里地。”
溫玉華大叫一聲:“好!”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望著溫玉華。溫玉華解釋道:“這是一個機會,我軍不能屠城。難道大理軍隊同樣不能?”
萬臨山道:“大理軍隊不是駐紮在漢源,正等待我軍接收嗎?”
監軍葉新圩道:“因為軍師之事,我軍耽擱了半月,這杜聞秀就反了。如此看來,他也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
“葉兄此言差矣。”萬臨山道:“又軍師曾經說過,杜聞秀乃因為迫於大理皇室壓力才納的順表,他自己本來就不願投降。還不能因此而把他算作小人。”
監軍紀波明道:“無論如何,他總共才十萬兵,竟然就敢來進攻我軍,也太自不量力了。”
“就是。”監軍呂孝直道:“我軍固然因為軍師之事而影響了士氣,但畢竟有八十多萬,就算一人一泡尿也能把他們給淹死。”
萬臨山道:“幾位姑娘面前,怎能講這等粗語。”
呂孝直連忙禁聲,偷看溫玉華及雷招弟、雷再招臉色。
“無妨。”溫玉華微笑道:“大事不順,才計較小事。現在大事有望,小事就不算什麼了。
“正如紀監軍所言,我軍八十五萬,且東征西討,接連獲勝;大理軍隊只有十萬,又是戰敗之後重建的軍隊;沒有特殊的理由,杜聞秀絕不應該率軍逼近成都。因此,我認為杜聞秀定然知道了兩位軍師被閉合堂軟禁的訊息。並由此推論,杜聞秀率兵北上,是為了進攻成都,做我軍不能做的事,救我軍不能救之軍師。
“如果他成功了,他就成了我軍的救命菩薩,就該讓他來接收我軍了。這樣一來,對我軍固然不利。但比起根本就救不出兩位軍師卻又稍勝一籌。因此,我軍應該主動地給予杜聞秀一些方便。當然,最好是既救出軍師,又不讓軍師落入杜聞秀的手裡。
“你們快去轉告全體監軍,午時到中軍用飯。”
午時,溫玉華下令,每道城門的外面都要做好迎接軍師的準備。
溫玉華說道:“我們要的是軍師,大理軍隊卻另有目的。他們想的是迅速破城,或者讓我們的軍師與百姓同葬此城,或者由他們來救出我們的軍師。此外,城內畢竟是我們的百姓。為了救回軍師,我軍能夠容忍區域性的傷亡,大肆的屠殺我軍卻絕不能坐視。因此,我軍要密切注意南門的戰況。在他們攻城的時候,我們要袖手旁觀,而他們一旦破城,則無論是否軍師出城,我軍都必須阻止。
“我命令:王濟恩、尊重各率本部兩萬精銳騎兵等候在南門的東西兩側;景懷忠、賈永清各率本部三萬步兵策應王濟恩和尊重所率的騎兵;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