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華道:“涼州變作冰原,這倒讓我想起一個隱晦之處來。你想想,這詩名叫涼州詞,照剛才我的念法也就是世間普遍的認為,它卻是一首七絕,應該是涼州詩才對。”
萬臨山不解地道:“這又有什麼分別呢?”
溫玉華道:“古人作文,一氣呵成。後人不知作者之意,常斷錯了句。因此,這首涼州詞若真的照詞來唸就應該是這樣的。”清了清喉嚨,吟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揚柳春風,不渡玉門關。”
萬臨山料不到劍訣竟有這等解法,不禁呆了。
溫玉華又道:“我原來就覺得冰原劍法似蘊藏了極大威力,卻不知怎的發揮不出來,卻原來有這等劍訣。來來來,我們照詞的斷句方法,重新使一遍。”說著,將劍遞過。
萬臨山接劍在手,展開身形,當使到“白雲”之時,溫玉華叫了聲“停”,走過來道:“萬兄你看是不是這樣:白雲二字已經分開了,意思就變了。我到過西夏,見過那裡的黃河。我們這裡想象古人將中原叫做上國,黃河遠上,即黃河流向中原,遠遠的緩緩的流去。流到哪裡呢?白。虛無飄渺。由清楚趨向漠糊,由實而虛。若是‘白雲間’,白雲繚繞,近處也不清楚,根本就不能看到遠處,而只能想象。所以,我們似乎可以將前面幾路再使得實一些。你覺得怎樣?”
萬臨山重新按此方法使劍,至“白”之後,停住問道:“再下面又如何呢?”
溫玉華道:“雲間一片,虛招為主,但亦可化為實,最終無孔不入。”
正在這時,遠處忽然冒起一團煙花,溫玉華加快了速度道:“孤城萬仞山,又要孤城,又要分出萬仞,還要分城與山,有些難度。好了,你自己揣摩吧。有人在喚我,我先去了。劍鞘給你,午時羅漢山相會。”
萬臨山接過劍鞘,往旁一放,轉身就不見了溫玉華的蹤跡。不禁驚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不知何日才能達到這種境界。
當下一個人收斂心神,按溫玉華所講方法,詳細鑽研起劍法來。
劍訣一變,萬臨山頓感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武學天地,原來平凡的冰原劍法平空生出許多妙處來。只是尚未實戰,不知威力如何。
時間在萬臨山如痴如醉之間慢慢地溜過。日漸中天。忽然。遠處有人叫道:“站住,你這個yin賊!”
萬臨山猛地一驚,想到前些日子錯了兩回,這回總錯不了。同時又告誡自己,必須拿準對方真是yin賊才能出手。想法一定,縱身往喊聲處奔去。
一起身,萬臨山發覺自己奔行奇速,有如神助,心中暗道卯酉周天的威力真是不小。高興間,正往一根樹枝上踏落,腳剛要踏上去,樹枝卻自己先斷了。巨力使在了空處,一個倒栽蔥,墜了下去。
這一跤跌得好不紮實。萬臨山翻身起來,往四處看了看,心想難道是有人暗算,不可能吧?
站起身來,這回不走樹枝,走地面。展開“陸地飛騰”之術,接著往前急行。只不過因為要讓開樹木,速度就沒有剛才快了。
奔行一陣,剛繞過一根大樹,迎面一道黑影撲來。萬臨山抱著謹慎的想法。往旁一閃,卻感到腳上一緊,往下一瞧,暗叫倒黴,雙腳已被一條大蟒纏住。
這條大蟒約有碗口粗細,皮糙肉厚,不怕萬臨山掌力。萬臨山越打,反而越纏越緊。萬臨山先還只怨這蟒蛇耽誤自己的時間,後來才感到脫身不易,而溫玉華的寶劍劍柄也被蟒蛇纏住了,抽不出來。此外身上一件利器也沒有。這樣下去,倒有喪身的可能了。
正在萬臨山心中焦急而又無可奈何之際,不知從那裡飄過來一陣難聽的笛聲。說也奇怪,那蛇一聽見笛聲,就鬆開萬臨山溜走了。
萬臨山手腳已經麻木,活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