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自他的嘴角滑落。
“殿下要我……”他雙目無神,明顯已鎖不準焦距,“要我守住大人……”
“古意!”她眼角澀澀,看著他帶著微笑緩緩倒下。
“大人!”不遠處,張彌奮力揮著匕首,碎掛的袖口滿是血跡,“小心身後!”
雙腳夾著地上的短刀橫身飛起,她於半空中激旋,兩把利刃一前一後碾碎兩隻“白蝶”。而後她以銷魂點地,如飛矢般射向包圍處。一劍、兩劍,解除了張彌的危機。長髮飛揚在她的眉間,如此飄逸,如此輕輕。
“大人,公主她!”張彌指著陷入困境的祥瑞,驚叫。
這一次不待她出手,就見言律自高處飛下,鑽入那叢白影。
那個傻子,他當自己武藝高強麼?雲卿焦急地劈開包圍,但見白影撲了滿地,言律夾著祥瑞搖搖晃晃地向她走來,明明痛的連假面都縮在了一起,他卻依舊笑得沒心沒肺。
張彌暗緩一口氣,剛要疾步上前,就聽身側豐雲卿破聲尖叫:“放開她,阿律!”伴著她的厲吼,一個鬼差般的黑影如老鷹般俯衝而下,直向祥瑞飛去。
“阿律!”她恨極那些死死糾纏的白影,以最簡單的招式快速應對,“放開她!”
言律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明白自己擅長的不是舞槍弄棒,也明白若這麼做一定必死無疑,可他還是遵從了自己的心。
在那女人的怒吼中他上前一步,毅然決然地擋住祥瑞。與此同時,一隻冰涼的鐵爪插入他的身體,尖利的爪尖撕扯這他的血肉。而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看著自己被穿開了一個大洞,看著公主驚魂未定地愣在原地,看著那枚葫蘆玉佩覆滿了殷紅的液體,他心底湧起莫名的快感,唇緣勾出一個漂亮的弧線。
裂身的感覺不過爾爾,和心痛比起來,可差遠了。
他輕鬆地想著,身體卻軟軟下滑。
“阿律!”他偏過頭,看著那個女人不要命地爆出真氣,如地獄修羅般的殺來。只聽一聲對掌,插在體內的鐵爪陡然消失,靠在這女人的懷裡。他緩緩抬眸,只見一絲觸目驚心的紅自她的嘴角蜿蜒流下。
“我快不行了……”他愉快地笑著。
“閉嘴!”她惡狠狠地瞪眼。
“我的屍身……”後發的痛瞬間席捲全身,他一口接一口嘔著血,笑笑地看著她,“我的屍身正好給你詐死……”
“你、給、我、閉、嘴!”她咬牙切齒地罵著,淚泉自眼角滿溢。
“你是誰?”黑衣人收回微麻的左掌,玩味地看向幾步之外。
清淺的美眸微地轉動,她將言律交付給身後的張彌,寬袍在浮散的真氣中飄颺。忽地,細腕快轉,銷魂發出醉人的清音。只眨眼的功夫,她邊竄到黑衣人身前。劍勢若春雨,厲亂桃花香。
眼前虛影無數,黑衣人勉強避開致命的劍擊,身上已滿是血口。想到剛才的對掌給她造成的損傷,他當下浮起雄厚的內力,怒吼一震:“啊!”
“噗!”光影瞬間停息,她噴出一口血,撫著胸口微微站定。糟糕,弱點被他看出來了。
“是……”張彌盯著黑衣人,妖美的瞳仁驀地放大,“是門主……”
“門主?”祥瑞傻傻地重複著。
黑衣人轉目眈向出聲處,待看清張彌兩耳晶瑩欲滴的血痣,他驟厲雙眸:“是你這個叛徒。”
張彌揹著幾近昏迷的言律,顫顫後退。他極力壓抑著恐懼,剛要停步站定,卻見眼前閃過那抹絳紅,豐雲卿隻身擋住他們,出人意料地收起軟劍。
黑衣人沉思片刻,銳利看去:“這麼說,你就是青國的左相大人。”
“好久不見。”她面無表情地開口,“謝司晨。”
“哦?我們從前遇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