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怕……救不了菱紗,她會死……原來,天底下有這麼多的事,我都是沒辦法做到的……不是所有事情,盡全力做就會好了……”
紫英悵然長嘆:“天河,你我皆是凡人,生老病死、一世的結果,冥冥之中恐怕已有天意安排……人,要怎麼與天爭?”天河苦痛地搖搖頭,不甘道:“天意……你們都說這些是‘天意’,那為什麼爹和娘還要說‘我命在我,不在天地’?難道人就真的一點也改變不了那個‘天命’?……可是,如果真的能改變,為什麼又會有這麼多不幸的事?……當年,爹就算拼盡全力,也救不了孃的時候,是不是就像我現在對著菱紗,什麼都做不到,恨自己一點用都沒有……”
紫英微閉雙目,悽傷道:“天河,你問的這些,實在太難回答……就算是閱盡人生的老者也不一定說得清楚,什麼才是真正的‘天命’……”
“我自問並不畏懼世間強權,自己的生死也可相輕……”他深吸一口氣,幾乎是用全力喊出心底的痛:“若是用我一命,能換菱紗一命,我定會毫不猶豫!可是……”
“有些事情,我知道……我們也許只能祈求所謂的天意……”
然而,這一切即使是天意,難道就不能給予凡人一點眷顧嗎?
“天河,你也累了,先歇息一下,我儘快讀通師公的手記,說不定一切還有轉機……”紫英說完這些話,已是心神交瘁,疲倦地向天河擺了擺手,用盡可能安慰的口吻勸道。天河哪裡有心思休息,直搖頭道:“我不睡,我就在這等著你看完。”
紫英眼望木屋,搖了搖頭,堅決地說道:“不,天河,你一定得回屋休息一下,剛才為菱紗驅寒,對你內力消耗一定很大,你不能硬撐!如果你也倒下,菱紗的病要是再發作,有誰來救她?”
天河面色微變,稍一運內息,隱隱感到方才為菱紗驅寒時幾股倒灌入自己體內的寒氣,正在緩緩流動,經脈中一陣滯澀,心中猛地一震。他怔了一怔,默然轉身,向木屋走去。紫英望著他走回房間,嘆了口氣,繼續凝神閱讀下去。
天河回到房中,悄悄走到菱紗床邊,見她呼吸均勻,看上去睡得不錯,心中略略一寬,隨便在旁邊草草打了個地鋪,一倒頭就躺了下去,不知不覺便已微入夢鄉。在屋中睡了不到半個時辰,突然似是冥冥中有人來叫醒一般,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身上雖然仍有八分倦意,卻已無半點再睡下去的心情了,急急開了門,飛奔到慕容紫英身前,問道:“紫英,手記看完了嗎?有沒有找到阻止宿主的辦法?!”
他一口氣連問了好幾遍,睜大了眼睛看去,卻見紫英一臉傷痛,無奈地搖首不語。天河陡然一驚,急聲道:“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你搖頭……是沒找到……?!”
紫英悲嘆一聲:“不,辦法並非沒有,只不過……那方法難於登天,尤其對你我而言……”天河神情稍稍一鬆,又急道:“到底是什麼?只要有辦法,就一定能辦到的,你快告訴我!”兩眼直直地望著他。紫英沉默片刻,終於說道:“……好吧,我說出來,但你聽後,切不可亂了心神,一定要冷靜。”
天河焦急地連連點著頭,紫英微轉過頭去,慢慢說道:“當年,就在羲和、望舒劍鑄成之後,瓊華派與幻瞑界的大戰開始之前這段時間裡,宗鍊師公已隱約感覺到雙劍力量過於霸道,隨著玄霄師叔和夙玉前輩不斷修行有成,師公此念愈發強烈,一個可怕的預感出現在他老人家頭腦中……”
“儘管由崑崙山上白日飛昇,乃是凡人夢寐以求的美好夙願,但所謂物極必反,若是瓊華雙劍的力量失去控制,則羲和宿主可能墮入嗜血狂亂之道,望舒宿主則會變得冷酷兇殘……”
天河失聲道:“嗜血亂狂……現在的玄霄,不就是……”紫英沉重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師公心中十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