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媛正聽著皇后叮囑,抓緊一切機會猛刷好感度,就見她身邊長隨的貼身秘書任女官上來,在她耳邊竊竊私語了兩句。
秘書有要事,走過來對領導耳語,這並不少見,趙佑媛垂眼避嫌,只是聽皇后點了點頭,吩咐了一句:“一塊兒見了。”
轉頭對趙佑媛微笑道:“王家本家的姑娘來了,以後大家都要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要把交情處好。”這話是出於長輩很貼心的教誨,可見長柔的真誠是遺傳自她,把趙佑媛當成家族裡的小輩看。
說話間長柔公主已經進門了,王梓清也跟著母親進來,看得出她的精心裝點,身上的刺繡小曲是特別訂做的,荷葉花邊袖襯得兩條手臂如白藕般纖細柔美。她的造型顧問是從內官事廳退休下來的老人,品味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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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柔公主對皇后行禮,牽著趙佑銘的小爪:“母親,我把銘銘接回來了。”
趙佑銘從進門時就看到了趙佑媛,有著長柔公主剛才的耳提面命,這次趙佑銘措辭很嚴謹,再也不敢亂喊姨了。他拉著長柔公主,伸出白白的小爪,指著趙佑媛悄悄問道:“姐姐,好看的姐姐是誰?”
果然一家子人的審美遺傳都是差不多的。
長柔公主拍拍他的頭:“這是族內的堂親姐姐,你叫媛姐姐。”
趙佑媛配合地衝他笑了一下。這一笑,趙佑銘呆呆地,盯著她看得目不轉睛。
王梓清心塞地想,為什麼叫她不是姨,明明自己只比她大了五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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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目光落到王夫人身後的王梓清身上,端莊地一笑,誇道:“這孩子,真是會挑衣服,看起來水嫩嫩的。”
她對王梓清印象不算深刻,作為一國之母,管理著內外命婦,承擔著外交職責,經常會見其他國家的元首夫人和藩國王后郡主,真的很忙。能讓皇后把人刻在腦海裡,其實也是難得的。
王梓清得了這句誇獎很開心,忙甜甜地一笑:“有殿下這麼說,我以後都可以當母親的造型顧問了呢!”
她在皇后面前放得開,趙佑媛心裡感嘆地想,王梓清不愧是這種家庭長大的,場面話這一手比她強多了,奉承得不著痕跡。
內官事廳負責這種接見事務的往往是禮賓處和秘書處。這不,禮賓處非常周到且嚴謹地將王梓清的座位安排在了趙佑媛旁邊,引著王小姐往這邊沙發走過來。
因為心裡早有了準備,兩人都沒有顯露出驚訝,而趙佑媛燦爛一笑,行了個同輩見面禮:“梓清姐姐好。”
王梓清也微笑頷首,心裡五味雜陳地走到沙發前坐下。
可能是她的反應太矜持了,王夫人趁著皇后沒注意,給她遞了個眼色。
——這時候矜貴什麼,好歹是皇家宗姬主動跟她問好的,她又表現得這麼不熱絡,讓皇后覺得她對趙家倨傲嗎?
崔皇后用西方那套算命法來說是處女座,國內雖然看不上星座這一套,但是崔皇后卻真的是個水至清則無魚的性格,尤其是給寶貝兒子婚配的事情上,更是吹毛求疵,這種時候真是一點一滴都不能有了閃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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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王夫人多慮了,因為——從她女兒王梓清坐到趙佑媛身邊的那一刻,吹毛求疵的崔皇后心裡已經有了個對比。
皇室挑人往往不僅是看美貌,而是家世、心胸、智慧、眼界以及面相命格。
家世無根基壓不住頂級圈子,心胸器量狹隘不配做國母,智慧不能太大卻也不能太少,眼界要橫向和縱向的廣闊,最最重要的,面相命格不能相剋、不能福薄,走到國母的地位上時,女人的命格關乎的不僅僅是自身,還承擔了國家的時運。
長相普通,這沒什麼。可是把長相普通的人放在一個美女旁邊,這就不是一般的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