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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第二十三章:七月的鬼話

夏天裡,無論是山坡上還是田野裡,到處都是長得正茂的綠色的生命。秧苗忙著抽新芽,甘蔗趕著拔新節,來不及收藤的蕃薯藤滿放了壟,就連那些狗尾草都在迫不及待地荒長著。

在這樣的季節裡,因為莊稼多,放牛肯定沒有春天那麼好玩。我們總要跟在牛屁股後面,盯著它。特別是鐵蛋家那條健壯的大傢伙,別瞧它長得黑乎乎,傻頭傻腦的,可是它精明著呢。你在身邊時,總是規規距距的,如果稍跑遠一點玩時,它準會去偷人家的莊稼。如果沒拉開它,就算是打它也沒用,它總是夾著尾巴吃著莊稼任你抽打。要不就是在逃走時,嘴裡仍叨拉起幾條蕃薯藤。所以每次去放牛時,都得派一個人專門瞧著它。

在這個季節的草特別的多,無論在山上還是田野裡,就算把牛兒往田頭一拴,都可以將牛喂得飽飽的。相比之下,我們還是喜歡將牛趕到山上去放。

在山上沒有莊稼,整片山都長滿了荒樹雜草。在樹間還長著一蔟蔟的山稔果樹兒,那些成熟的碩果一個個在掛在樹枝上,在太陽下揮發著一股股的清香。在山上,我們不但可以放心地把牛繩鬆開,讓它們獨自吃草,我們也可以摘山稔果吃。在山上不但青草多,就連那可怕的芒草也是到處都是。每次摘山稔果時,我們都會被如刀鋒般利的芒葉割得手上、腿上的傷痕條條。牛兒並不怕芒葉的,我們在山上放牛時,就跟在牛的後面,牛走過的地方會留下一條很大的路,我們就順著這樣的路追到山裡去摘,那裡面很少有人進得了,所以熟得發黑的山稔果特別的多,果子也特大,特別是那種一撞就掉下地上的那種最好吃。

我們以前不懂,經常將這種成熟的山稔果裝在口袋裡,裝多了後,一個壓著一個,有些皮薄的被壓破了,紫黑色的果汁就順著往下留,染得上衣的黑乎乎的一團團,特難看。後來吸取教訓了,每次去採時都會帶上一個塑膠袋子,摘到時就放到塑膠袋裡。無論放多少都不會搞髒了衣服的。有時忘記帶塑膠袋了,就乾脆將草帽脫下來,反過來,將摘到的山稔果就放在草帽裡。草帽雖然放山稔果時很方便,但是不好拿,有時好不容易摘了半草帽,可是一不小心,將草帽一歪時,就倒掉了大半。好在山上的山稔果多得是,倒掉了就重新摘,也沒有特別的心疼。

當太陽西下的時候,我們就每人託著一草帽的山稔果,牽著牛往家趕,路上遇見熟人時,也會分給人家一點。那些吃過我們摘的山稔果的大叔大嬸總會不住地誇我們懂事懂禮貌。似乎在他們的眼中,我們不會給他們就是不禮貌似的。

放牛回來後,媽媽看見牛喂得飽飽的,氣自然也就消了大部分。我知道此時的媽媽應不會再因為中午跑到水坑裡沖涼的事而打我了,就趕緊跑去豬圈幫她養豬,還乖乖地將準備吃晚飯的碗全洗好了。爸媽還沒空,已餓了一整天的我開始邊吃邊等他們。

吃過晚飯後,屋裡如蒸籠般的又悶又熱,根本呆不住。爸爸從屋裡搬出一張竹床和兩條長板凳,全家人就在院子裡納涼。以前的夏天裡,我常常是躺在竹床上,仰望著夜空數星星,可天空中一閃一閃的星星太多了,任我怎麼樣去努力,總是點著點著就亂了。有時也會和爸爸比眼力,那時的我還沒近視,視力好著呢,每次看到了爸爸看不到的星星時,爸爸總會誇我的眼力好呢;有時也會在爸爸手把手的教導下,辨識著各種各樣的星座。但晚上爸爸有時會到小賣部去聊天,我有時也會跟他去,但更多的時候還是留在家裡聽媽媽講故事。媽媽不識字,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但不知為什麼,從小沒讀過書的她卻總有講不完的故事。每天晚上講一個,而且從不重複,雖然大部分分都忘了,但有些仍清楚地印在腦海裡。

媽媽那時候講牛郎與織女的故事比現在書上所說的有趣多了。她不但講了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