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疼我了。”她想去把喝了一半的湯喝掉,那可是好東西,糟蹋東西可是大罪。
“小魚兒,你乖,別動,我就想抱抱。”他的腦袋埋在她胸口,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快鑽進人心坎裡。
曾經,他相信世上沒有什麼東西不可以用錢,用權辦到,再難對付的客戶,再傲的女人,只要有這兩樣向來是無往不利,可是這一次,他感到一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無力感,他不知道該怎麼樣去彌補她這些年來遭受的痛楚,一如他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對她說,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後悔和自責。說不出來,他的喉嚨被斷斷續續的眼淚哽咽,只能默默往下嚥。
喻悠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在德國要忙這忙那,根本沒有睡覺時間,即使有也睡不著,因為時差。這一覺她睡的很踏實,感覺躺在一個溫暖的地方,躺在櫻花樹下,片片粉色的櫻花如雪花飄下,落在她臉上,身上,鼻子上,滿鼻腔都是櫻花的味道。
在這櫻花香中,她轉醒,外面竟已天亮。
晨曦從沒拉嚴的窗簾縫隙間跑進來,猶如給黑暗帶來一束光明,亮與暗,天使與惡魔的對比。
頸後,是男人沉穩熾熱的呼吸,鼻子嗅了嗅,原來她夢裡聞到的櫻花香是他用的刮鬍水的味道。男人強而有力的心跳敲擊後背,他的雙臂佔有性的禁錮她的腰身,很陌生的姿勢,以前她醒來向來是一個人可憐巴巴的縮在床沿的角落,而他佔據了整張床,睡姿霸道,似乎從橫店回來,他的睡相變了一些,應該是拜餘晨那張小床所賜。
她用最輕的動作移開他的手臂下床,換好衣服,下樓前咬唇看了沉睡中的男人一眼,想起昨天她罵他是人渣,他居然不惱,還挺高興,還有上次她罵他是混蛋,他笑嘻嘻的似乎挺享受,是不是惡魔真的會被天使感染,那麼她會是那個天使嗎?
也許,昨天他高興,是因為她說愛那個字了吧,可是那又怎樣,愛是過程,不是結果,不是愛了就非得在一起,陪到最後。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一種感情能維持到最後閉眼的一剎那,那就是親情,因為那是流淌在血液裡的情感,那是與生俱來的情感,那是無論怎麼否認也割捨不掉的情感。除此之外,愛只是一種流行性感冒,總有過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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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英彥忽然就驚醒了,他從不做夢,卻在剛剛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從驚悸中醒來,懷裡空空,夜裡抱在懷裡的人兒卻不見了。
他扶額從床上坐起,揚聲喚,“悠悠……悠悠……”叫到第五聲發覺不象預料的那樣她從浴室出來,火速下樓。
裡裡外外找了一圈沒找到人,跑到廚房問保姆,發現保姆不在,這才想起昨晚保姆走的時候特意向他請過兩天假。
該死的,他抓了抓亂成一團的頭髮,心中的怒氣冒出來,這女人該不會又跑了吧?
正黑著臉準備上樓打電話,有人從外面進來,打起招呼,“早。”
他騰然轉身,殺到她面前,口氣極衝,“你去了哪兒?”
“我下樓發現保姆不在,想著你上班要遲到,所以跑到外面去買早餐。”喻悠悠無視他一臉的怒容,把手裡的東西在他眼前晃了晃,鑽進廚房,拿出碗筷一一擺好,見他仍呆站著,不由蹙眉,“你不想吃我買的早點?”
“想。”某人乖乖回答。
“那就去梳洗。”
她的話跟聖旨一樣有效,剛剛還怒氣衝衝,大少爺脾氣爆發的某人頓時跟個可憐的小狗一樣蹭過去,從後面抱住忙碌的女人,“悠悠,你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又飛國外出差了呢。”
“我哪來這麼多行程?你是大老闆都沒這麼忙,我怎麼可能今天飛這兒明天飛那兒。”她拉開他的手,“快去梳洗吧,我餓死了,不然我不等你了,自己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