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沅泊從小便混跡在權貴的圈子裡,自然也就練就了一身能說會道,長袖善舞的本事。那一番話看似步步退讓,委曲求全,然,也間接的反駁了老定伯侯說他不孝的那一番說辭。甚至,還含沙射影的影射老定伯侯不分是非,無理取鬧。而他自己,只因是兒子,為了孝道,也只能聽之任之,不得違令。
不僅如此,他表面上功夫做得極足,愣是讓大家挑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處,如果,老定伯侯真要因此發怒,那邊做實了自己無理取鬧的罪名。所以,老定伯侯儘管氣到內傷,也只能面色青黑的盯著柳沅泊看,卻不能發作絲毫。“果然是本侯養出的好兒子,真真是出息極了!至少,已經知道如何編排自己的老父了!不錯!不錯啊!哈哈哈……”
老定伯侯怒極反笑!半晌後,轉頭看向白氏!目光晦暗不明,語帶諷嘲,道:“白氏,你這一生,論謀略、耍手段,無人能及。如今,也算有了衣缽傳人!本侯這裡不得不跟你道一句恭喜了!”
白氏聽了,心中仿若打翻了五味瓶兒!一時間,酸甜苦辣鹹,箇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曉。往事歷歷在目,這一生,她真的錯了嗎?如果說先前白氏對老定伯侯已經死心,裡面或多或少還含了一些不甘。而如今,白氏不得不反思起來!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少女時期的她……
那時的她,蕙質蘭心,活潑開朗,又是白氏一族的長女,一直過著眾星捧月般的生活,本該有個更好的歸宿,奈何情竇初開,她迷戀上了還是世子的定伯侯,本著哪個男人不貪鮮的道理,耍了些小手段,以平妻之禮如願嫁給了老定伯侯,本以為婚後老侯爺會一點一點的發現她的好,然後與她琴瑟和鳴,做個神仙眷侶。哪知,她實在低估了拔拓氏的魅力,也低估了一個男人最是無情的鐵石心腸!
一開始,她還會耍些手段,將侯爺弄到她的屋裡來,挑撥拔拓氏與侯爺之間的感情。那拔拓氏也是個蠢得,不過被她略一挑撥,從此後,便是再也不讓侯爺近她的身了。
那時,她是高興的,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可是,也不知拔拓氏使了什麼詭計,儘管她不讓老侯爺近身,老侯爺對她的愛確是有增無減,反而對白氏越發的厭惡、憎恨起來!
那時,白氏就常常在想,倘若拔拓氏不在人世了,老侯爺會不會因此而回心轉意?然,當她的雙手逐漸的沾染上鮮血後,反而將老侯爺推得越來越遠。從那之後,白氏就有些心冷了!
可是,她對老侯爺太過愛重,如何能捨得了,便是再想放手,事情也已發展到了一定的地步,又如何能是她說放手就能放手的。
繁華落盡,寂寞成殤。
白氏回想自己的這一生,覺得有些悲慼!難道,這世間的男子都是這般的無情嘛?
老定伯侯也不管白氏聽了這句話後的臉色,只轉頭落寂的轉過頭去,看向柳如心,一下子彷彿老了十歲,目光中帶了絲乞求,小心翼翼的道:“心兒,這件事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咱們就不要在追究下去了,行嗎?這偌大的候府,祖父是真的不想讓它就此敗落下去。最主要的是,不想看見他敗落在祖父的手裡。”
說到最後,老定伯侯心裡一空,好似有什麼東西正逐漸離他遠去。心中一痛,磕上眼眸,將淚意逼了回去。
果然會是如此!祖父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自己!柳如心垂眸,雙手交握,低頭看向被塗了豆蔻的指甲,就像被人遺棄了般,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也不知怎麼,那被她快要遺忘的自卑感,再次襲了上來。傷心、失落。最後化為一抹孤獨。
老定伯侯也看出了柳如心的異樣,卻也只能裝作視而不見。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他若再不扼制,只會將這件事變得更糟,更雜,更亂。
老定伯侯轉過頭去,只繼續說道:“心兒,太后她老人家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