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事出突然。這些日子,茶館有位貴客經常光顧店裡出售的那些糖,正是當今禮部尚書的側室蕭夫人。這位蕭夫人害喜,不喜酸卻偏愛甜,吃了店裡的糖也是大讚好味,前日便又遣貼身婢女買了好幾兩回府給她解饞。然而當日晚上,府上便出事了。直到昨日京城府衙差人強行將茶館關了,小人們才被告知,蕭夫人不幸胎落,嫌疑便落到了茶館所賣的那些糖身上。”元宵的神情越說越是凝重,其中不乏自責與濃濃的擔憂。
“是那些看病的庸醫說的?”
“據說是這樣的。”
“笑話!我只聽過吃糖會蛀牙,從來沒聽過吃糖還能像紅花那樣墮胎的。”唐糖雖然瞭解了事情的大致經過,心裡頭卻是清明一片。大夫不是傻子,她賣的那些糖能不能墮胎,一瞧便知。可饒是如此,府衙的府尹卻硬是把罪責推到他們身上,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們生生成了別人的替罪羔羊。
“小人雖然也質疑過,但收效甚微。府尹大人說了,今日起便會派人守著茶館,等夫人回來了,便要將夫人拿回衙裡問個究竟。小人昨日去找了福老爺子,希望他能將此事儘快告知老爺,不想,夫人今日便歸了。”
說話間,書房的門再次被大力的推開,這次進來的,是掛著淚珠的彩袖,梳著兩個可愛的馬尾辮,穿著緞帶束腰的綠蘿裙,小手還拉著滿臉通紅、頗有些不知所措的賜福。
彩袖一見到唐糖,便甩開了賜福的手,大哭著撲進了唐糖懷裡,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埋怨道:“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彩袖還以為你把彩袖丟下了呢!”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唐糖笑著捏了捏彩袖吹彈可破的粉嫩臉頰,沒想到才兩個月未見,彩袖已是愈發水靈了。她抬頭看了看杵在門口,連手腳都不知該往何處放的賜福,原本一本正經的少年俊顏此刻浮上了兩朵淡淡的粉雲,模樣煞是可愛。
唐糖瞭然於心,卻裝作不知的指了指賜福,向彩袖問道:“這俊小子是誰?我怎麼從未見過。是彩袖的小相公嗎?”
彩袖一聽,登時止了哭,掛滿淚珠的小臉漲得通紅,氣鼓鼓的否認道:“才不是!彩袖見他在院子裡像只沒頭蒼蠅一樣的走來走去,這才好心把他帶來的。”
一席話說得在場所有人無不莞爾,以至於先前的凝重氣氛也生生被沖淡了幾分。而唐糖更是毫無顧忌的笑翻了,邊笑還不忘開起了賜福的玩笑:“彩袖家小相公,被未過門的媳婦稱作沒頭蒼蠅,你做何感想?”
“童言無忌,賜福不與小孩子一般計較。”賜福故作鎮定的瞥了眼彩袖,小臉又紅了半分。
“你才是小孩子!”彩袖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眼前的少年也不過比她年長個幾歲,卻像個小老頭一樣,說話很是一本正經。
“我不是。”賜福垂眸而答,秀氣的臉上多了絲淡淡的羞赧。
“小姐都說你是彩袖的小相公了,你就是小孩子!”彩袖被賜福不鹹不淡的態度逼急的,竟無意識的照搬了唐糖的話。
彩袖才一說完,唐糖便笑得眼淚狂飆了:“彩袖,你這就將小相公領回家啦。待你及笄了,小姐就替你主婚。”此話一出,連段青禾也禁不住微微上揚了嘴角。
“小姐!”“夫人!”
彩袖和賜福雙雙紅了臉,又羞又惱的瞪向唐糖,如此的默契讓大家再次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只是,好不容易將先前的嚴肅氣氛給沖淡了,週一卻在此時神情慌亂的推門而入衝了進來。一進來便對元宵大呼著:“管事,不好了!”
“胡鬧!”元宵臉色一沉,很是嚴厲的訓斥道:“沒見到夫人在此嗎,怎地如此沒有規矩。”
週一聽元宵這麼一說,這才發現了屋內的唐糖,連忙躬身道:“週一見過夫人。”
唐